還是顧時序提醒讓他趕緊看看設(shè)備哪里出了問題,蘇仲平才猛地回過神兒來。
他神色有些異樣,跟著院長進去了我媽媽的病房。
路過我身邊時,他又刻意看了我一眼。
我想,會不會是因為他知道我是他女兒的情敵,他兒子也是我寫新聞揭發(fā)的,所以才會這般看我呢?
蘇仲平進去后,顧時序走到我身邊,道:“這位,是雅欣的父親。”
我沒有任何驚訝,淡淡地說:“我知道?!?
顧時序又道:“剛才是雅欣安撫好了朵朵,催促我來陪你。”
我心中一陣煩悶,看向他,問:“她要是不讓你來,你就不來了唄?”
“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時序聲音又冷了起來,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想為難你。是你自己太內(nèi)耗,把所有人都當(dāng)做假想敵。無論雅欣的母親做過什么,跟雅欣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沒你想的那么壞?!?
昨天顧時序陪我來醫(yī)院,幫我媽找專家的那一絲絲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
我諷刺地笑了下,道:“她壞不壞,我很清楚!是你顧時序有眼無珠!”
就在這時,孫杰匆匆走了過來,將手機遞給顧時序看,“顧總,蘇小姐十分鐘前發(fā)布了聲明,已經(jīng)登上了熱搜?!?
顧時序看到之后,看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一字一句地道:“葉昭昭,你真是配不上任何人對你的好!”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出來。
我究竟配不上誰對我的好?
我媽被他媽和蘇雅欣的媽害得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
蘇雅欣早上了就來他面前刷了個臉,裝模作樣地以退為進,這就是她對我的好了?
顧時序見我沒有絲毫歉意和悔過,便將手機遞給我,道:“你自己看吧!”
蘇雅欣的賬號下,置頂了一條聲明:
“我與顧時序先生已于上個月和平分手,葉小姐并非第三者介入。謝謝大家關(guān)心,我很好?!?
我看完之后,嗤笑了聲,格外不屑。
當(dāng)時我被網(wǎng)暴,說我“小三上位”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她怎么不發(fā)?
現(xiàn)在事情平息了,我報道的新聞被證實不假,她哥哥身敗名裂了,她倒出來說話了。
短短一個聲明,便讓顧時序再次對她產(chǎn)生憐愛和內(nèi)疚。
我臉色沒有任何緩和,對顧時序道:“她一個小三,有什么資格說‘分手’?這個不痛不癢的聲明能代表什么?她要是在聲明里能承認(rèn)她破壞別人家庭,那我倒還能對她刮目相看一眼!”
顧時序眉峰緊皺,冷冷丟下一句話:“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轉(zhuǎn)身離開,絲毫不在意我母親在里面的情況。
是啊,他怎么會在乎呢?
他來這兒,也不過是蘇雅欣‘勸’他來的。
否則,他或許今天還是會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直接舍棄我。
他走了也好,專家留下就行了。
半小時后,蘇仲平從我媽的病房出來。
院長一臉敬佩地說:“蘇教授,多虧您了!您今天能親自來我院,我們也受益良多?!?
“客氣了,陳院長。”
蘇仲平彬彬有禮地說:“最近關(guān)于這臺設(shè)備的爭論很多,以后,還是我親自過來維護和調(diào)試吧?!?
院長受寵若驚地說:“那真是太好了!就是您的時間寶貴,不知道會不會耽誤您時間?”
蘇仲平道:“我是科研者,這些儀器就像我的孩子,我有義務(wù)對它們的負(fù)責(zé)?!?
這時,院長才注意到一旁的我,連忙走上前道:“葉小姐,您母親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平穩(wěn)了。多虧了顧總請的專家,還有我們蘇教授給您保駕護航!您現(xiàn)在可以進去看您母親了?!?
我懸著心終于回到了肚子里,跟他們道了謝,我立刻去了我媽的病房里。
她身上很多搶救的管子都已經(jīng)撤了下來,此時正安然的躺在病床上。
我坐在她身邊,握著她溫?zé)岬氖?,就好像小時候她牽著我的時候一樣。
這一刻,我的心里格外踏實。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昭昭,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錯愕地回頭,蘇仲平就站在門口。
他剛才叫我“昭昭”?
我跟他有這么熟嗎?
可是,他又好像跟他兒子、女兒不是一路人,還為我媽媽調(diào)試好了設(shè)備。
所以,我沒好意思因為一個稱呼跟他說什么不愉快的話。
“蘇教授。”
我禮貌地站起身,等待他的下文。
蘇仲平深深地看了眼我媽媽,對我道:“要出去說嗎?在這里說話,你媽媽聽見怕是會難受。她雖然是植物人,但她的聽覺還在?!?
我發(fā)現(xiàn),蘇仲平跟蘇雅欣和蘇啟明,好像真的不一樣。
“嗯?!?
我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去了外面。
蘇仲平幽深的目光望著我,很復(fù)雜,我有點別扭,問:“蘇教授,您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蘇仲平嚴(yán)肅地說:“我想跟你道個歉。是我沒有教育好我的兒子和女兒,給你添麻煩了?!?
我意外極了。
實在是不懂,像蘇仲平這樣的人,怎么就培養(yǎng)出了那樣兩個貨色?
蘇仲平像是有讀心術(shù)似的,下一句話就解答了我的疑惑:“實不相瞞,我這個人對事業(yè)很看重。在啟明和雅欣小的時候,我就很少陪伴他們,一直將精力放在科研上。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太太在培養(yǎng)他們?!?
我順著他的話道:“那就難怪了。您太太……”
我欲又止,懶得說。
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
可蘇仲平自己卻苦笑了聲,道:“我太太那人,我知道?!?
我有些疑惑,一家子惡人里,真的能出現(xiàn)一個好人嗎?
出淤泥而不染?
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跟蘇家的人有過多接觸。
所以,我想盡快結(jié)束這場對話,“蘇教授,您要跟我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蘇仲平看出了我的冷漠,尷尬地說:“對,就只是道歉而已。雖然我知道,這種道歉根本無法彌補我女兒對你的傷害?!?
“嗯,您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是,我不想原諒。”
我沖他笑了下,回到了我媽媽的病房。
……
宋今若聽說我媽病情好轉(zhuǎn)之后,也來了。
我見到她,擔(dān)心地問:“你家幼兒園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爸還好吧?”
我知道宋叔叔的脾氣,動不動就發(fā)飆的那種。
宋今若道:“放心吧!本來那天顧時序是投訴了的,后來晚點的時候,他自己有撤訴了,還給我們幼兒園又捐了一棟教學(xué)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