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時若咬了咬后槽牙,“那些刑具上,有多少是九歲墨如深的血?”
墨白有一瞬的詫異,原來顏時若早就猜到了,剛才迸發(fā)而出的寒意并非對他的防備。
而是對曾經(jīng)傷害過墨如深的人的恨。
緊繃的心臟瞬間放松下來,他思考了一下該從何說起。
“我是墨家的私生子,墨家人為了財產(chǎn)明爭暗斗,查到了我的存在,怕我會回去分一杯羹,于是在我八歲那年,他們找到了我和我母親,將我們抓到這里囚禁起來?!?
不止是囚禁,二樓的那些刑具幾乎全都在他身上試驗過,那些人試圖擊潰他的心志,卻留住他一條小命。
因為他的器官,對某些人而很值錢。
墨如深不是沒試過反抗,可一旦他反抗,那些人就會對他的母親動手。
于是墨如深在這里度過了地獄般的三個月。
母親心疼他,日日以淚洗面幾乎哭瞎了眼。
終于在沒人看守的某天,他帶著母親逃出生天。
逃出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處身荒島,四面都是海。
為了離開這個地獄,他和母親在島上四處游蕩,尋找可以離開的船,又或是在等待生還的機(jī)會。
幕后黑手很快通過監(jiān)獄里的監(jiān)控攝像發(fā)現(xiàn)他和母親失蹤了,派船來抓人。
也是這一次,他把將近半個月來收集到的毒蛇全部放出去,趁亂帶著母親上了船,躲在底下一個陰暗潮濕的小船艙里順利回國。
之后又是四處流浪求存的生活,墨如深想過去京城找父親,以為父親看在往日情分上起碼會保住他們母子倆的性命。
然而沒有。
到了京城剛見到那個男人,就被對方勒令解決掉。
墨如深永遠(yuǎn)忘不了對方當(dāng)時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只陰溝里骯臟的老鼠,又或是一只隨手能碾死的螻蟻。
鄙夷、不屑、厭惡。
他和母親再一次被關(guān)了起來,這時他才知道當(dāng)初抓他們?nèi)ケO(jiān)獄里囚禁,有那個男人的手筆。
沒過幾天,車子要將他們送往港口,再次關(guān)去荒島上。
路上他制造機(jī)會再次逃脫。
這次他沒有帶著母親一起狂奔,而是將母親藏在了一家醫(yī)院的醫(yī)療倉庫里,自己跑去引開敵人。
再后來,便是遇見了一個穿著紅旗袍的可愛小娃娃。
提著燈籠的小女孩,是他那一年來唯一遇見過的美好。
聽到這里,顏時若覺得已經(jīng)足夠了。
至于墨白是用什么手段掌控墨家,又是用什么方式解決了墨家舊人,她不關(guān)心不好奇。
她緊緊握住墨白的手,心中泛著酸澀,好半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些不能見光的過往就永遠(yuǎn)藏下去,我甘愿成為你的共犯。”
墨白薄唇拉出一抹笑,溫?zé)岬氖謸嵘吓⒌哪橆a,“沒良心的白月光也會說情話了。但是,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也不需要你和我一起承擔(dān)什么。
“顏時若,我本就是為你而活?!?
顏時若的呼吸變得短促,氣血上涌的時候大腦就會變得不清醒,做出沖動之舉。
她撲過去,勾住墨白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墨白下意識環(huán)住她的腰,沒來得及反應(yīng),唇上傳來的柔軟令他徹底宕機(jī)。
他……抓住了,天邊那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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