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接風(fēng)晚宴。
在大牢之中待了好些天,唐禹并沒有當(dāng)回事,但王徽表示一定要慶祝一下。
“當(dāng)初五哥從死牢里出來,我們也慶祝了的呀,無論如何,是回家嘛。”
王徽一邊分發(fā)著碗筷,一邊說道:“更何況,今晚我可是親自下廚了的,大家一定要嘗嘗啊。”
不用猜都知道哪道菜是她做的,那黑乎乎的一團(tuán),小荷肯定是做不出來,否則當(dāng)初就根本進(jìn)不了謝家。
似乎看到了唐禹的表情,王徽連忙補充道:“雖然模樣不好看,但味道是不錯的,我嘗過的?!?
唐禹果斷選擇滿足王妹妹,夾了一口塞進(jìn)嘴里,眼睛卻頓時亮了起來。
他忍不住道:“味道的確不錯,雖然有點糊了,但不難吃?!?
王徽仰起了下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當(dāng)然了,我進(jìn)步可是很大的,連小荷都夸我呢?!?
唐禹道:“王妹妹,沒想到你在這方面竟然很有天賦啊,你怎么做到的?”
“用心呀?!?
王徽嘻嘻笑道:“這些事本就不太難嘛,只要多用心,就一定會做好的?!?
唐禹點了點頭,道:“不過你也不需要太花心思在這些方面,堂堂千金大小姐,專門學(xué)下廚算個什么事。”
王徽收起了笑容,嘟嘴道:“怎么能這么說…我雖然出身很好,但我已經(jīng)是妻子了…”
“用心,是為了照顧好丈夫,這是妻子應(yīng)該具備的品德啊?!?
說到最后,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道:“這也代表著我的愛嘛,很多事我?guī)筒簧厦Γ疫€不能在小事上幫忙的話,豈不是很沒用?!?
唐禹聞,給她夾了一口菜,道:“那你也嘗嘗自己的手藝,享受一下你進(jìn)步的成果。”
王徽吃了一口,頓時驚喜道:“嗚嗚真的很好吃!”
看著她激動又開心的模樣,唐禹心中不禁暖意滿滿。
人與人是不同的。
有的姑娘,即使在丈夫最落魄的時候,也會給他端上一缸熱騰騰的飯菜。
有的賤畜,外賣到了二十分鐘也不去拿,還敢抱怨對方不愛貓呢。
這一頓飯?zhí)朴沓缘煤芩?,他躺在椅子上,看著小荷、歲歲她們收拾著碗筷,看著王妹妹纏著冷翎瑤說想學(xué)功夫,四周吵吵鬧鬧的,心中卻很踏實。
世道很艱難,任何事都不好做,自己現(xiàn)在沒有班底,沒有根基,一件小事都需要傾注大量的思考,去利用,去制衡,去博弈。
但有王妹妹陪在身邊,心里卻不空虛,覺得什么事都做得成,做得好。
這個世界很多人都病了。
唯獨這個姑娘,以最健康、最陽光、最開朗、最樂觀、最有活力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分享了無盡的能量出來。
“想什么呢?”
聶慶壓著聲音道:“在想她們關(guān)系為什么這么好?你不在的時間里,她們每天都相處啊?!?
“王徽性子太活潑,天天纏著冷翎瑤說話,就算是冰塊,也該被王徽焐熱了。”
“我突然覺得吧,王徽挺好的,雖然沒有我?guī)熋闷谅斆?,但她確實很善解人意?!?
唐禹沒好氣地說道:“我王妹妹也漂亮聰明!不許說她壞話!”
聶慶呆住了。
他瞪眼道:“你…你是人?。课?guī)熋靡彩琼斨≤|在建康熬著好嗎!她做的是大事,隔你遠(yuǎn),所以才顯得不重要?!?
“你別吃著眼前的,就忘了遠(yuǎn)處的?!?
唐禹道:“不是…你還教起我來了,我難道不懂感情?”
聶慶咧嘴道:“你懂個屁,想當(dāng)年,老子和那個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我那手段…”
唐禹直接打斷道:“又提當(dāng)年,聶師兄啊,都過去的事情了,能不能忘了?。俊?
聶慶張了張嘴,干笑了兩聲,卻不再說話了。
唐禹道:“你不能總活在過去對不對?找個新歡嘛,或許會好點呢。”
聶慶抿了抿嘴,“嘿”了一聲,不斷搖頭。
他看向唐禹,慨然道:“有些事只要發(fā)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師弟啊,珍惜眼前人,別讓人家姑娘一直等?!?
“我當(dāng)初年輕,總覺得自己不夠出色,想要出人頭地,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人家過門,后來呢…我連她的尸骨都沒找到?!?
“答應(yīng)給她的紅色嫁衣,只能掛在相識的那棵樹上。”
說到這里,他拍了拍唐禹的肩膀,道:“別等了,在她最美的年齡,給她做好的結(jié)果。”
“別學(xué)我…悔恨終生…”
他搖著頭,緩緩離開。
唐禹則看向遠(yuǎn)處的王徽,她蹦蹦跳跳打著拳,像是在學(xué)什么高深的武藝,姿勢卻歪七扭八,怪好笑的。
“王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