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之于王敦,如韓信之于劉邦也,一則功高蓋主,二則不利集權(quán),三則不利儲君?!?
“王應(yīng)性格懦弱,與劉盈何異?劉邦不會容許劉盈身旁站著韓信,也不會容許王應(yīng)身邊站著你錢鳳?!?
“王敦不許,王含、王舒更不會允許?!?
“若大事不成,你必死無疑,若大事已成,你再無用處,活著就是罪過?!?
“這種情況,你怎么選?”
錢鳳低著頭,或許是因為疼痛,或許被說中的心事,微微喘著氣。
唐禹道:“再說司馬紹。”
“我也不瞞你,司馬紹就在我們手上,我們隨時可以擁立新君?!?
“司馬紹妙就妙在,他沒有根基,沒有軍隊,他就算當(dāng)了皇帝,也沒有能力削藩,更沒有能力鳥盡弓藏?!?
“他反而要哄著你,敬著你,因為你一旦翻臉,他靠什么去鎮(zhèn)壓國家?”
“你是權(quán)臣,你無論如何也應(yīng)該更喜歡司馬紹這種毫無根基的君王,而不是王敦、王應(yīng)。”
聽到最后一句,錢鳳的眼睛都不禁亮了起來。
唐禹道:“事情若是成了,你會是陽新縣公,你的兵依舊是你的兵,而且由國庫撥款供養(yǎng)?!?
“你立于不敗之地,權(quán)力滔天,有何不可?”
錢鳳低聲道:“我該怎么配合你們?”
唐禹道:“王含,我要你在關(guān)鍵時候,突然反水,截斷王含的糧道?!?
“同時…”
他瞇著眼,說出了一系列早已提前想好的計策。
然后唐禹最后說道:“你要寫一封信給司馬紹,當(dāng)著我的面寫,寫完立刻給我?!?
“這是你該有的誠意,否則我們很難相信你?!?
錢鳳咧了咧嘴,道:“你們?nèi)羰前堰@封信給王敦,我不就死定了?!?
唐禹道:“我們不是豬?!?
錢鳳深深吸了口氣,艱難站起身子來,提筆就寫。
片刻之后,唐禹把信收進了懷里,拱手道:“你會過一個踏實的好年?!?
錢鳳嘆道:“但愿如此吧,這份從龍之功,真不知道我能享多少年。”
唐禹道:“司馬紹還年輕,暫時不會出現(xiàn)換君的情況,你大概能享用一生,甚至好幾代人。”
錢鳳無奈道:“但愿如此吧?!?
唐禹緩步走下了樓。
恰好,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全身血跡斑斑,鼻青臉腫,走路都走不穩(wěn),站都不怎么站得住。
唐禹疑惑道:“這是孫大師嗎?造型很奇特啊,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孫石張了張嘴,氣得按住了胸口,咬牙道:“卑鄙小人!”
唐禹道:“你下毒搞暗殺不卑鄙,我?guī)煾刚孀崮?,就卑鄙啦??
“孫大師泰山石碑之名,真是名副其實啊,這嘴是真的硬。”
孫石氣得靠在了墻上,喘著氣,說不上話來。
唐禹輕輕笑道:“大師莫急,咱們的帳還沒算完呢,當(dāng)天我就對你說了,我要親自殺你?!?
“嗯…等著啊?!?
說完話,他緩緩轉(zhuǎn)身,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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