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秋收時節(jié),官府理應(yīng)派兵剿匪,保護百姓?!?
祖約看了一眼四周,才皺眉道:“你小子,怎么是個蠢的,那明顯是戴淵在派兵搶糧,籌集軍資,你帶兵去剿什么匪呢?!?
唐禹知道跟他沒什么好談的了,于是轉(zhuǎn)變思路和策略,低聲道:“府君,秋收之后,就該收稅了?!?
“我?guī)Пソ朔酥皇莻€幌子,主要是想展示一下力量,讓那些百姓乖乖交稅糧。”
“為了早點把稅糧收齊,這人你得出啊,戴淵的兵要吃飯,咱們譙郡的兵也要吃飯啊。”
聽聞此話,祖約才撓了撓頭,道:“好像是哈,是該到交稅的時候了,俺給忘了,以前沒收過。”
去年六月底,祖逖病逝,一直到年底,祖約才成為譙郡郡守,他的確還沒有經(jīng)歷過秋收。
而顯然,他做官也沒什么經(jīng)驗…
于是唐禹道:“大戰(zhàn)在即,糧越多越好,請府君派兵三百,供屬下調(diào)遣。”
祖約想了想,才道:“好,你什么時候要用人?”
唐禹道:“就是現(xiàn)在。”
祖約瞪眼道:“你倒是個閑不住的,俺現(xiàn)在就派人去給你調(diào)人。”
“不過你可要小心了,我的人可沒那么聽話,你未必鎮(zhèn)得住?!?
“到時候?qū)嵲谥笓]不動,就讓他們回來,別吵吵鬧鬧的出了事,我可不好保你?!?
祖逖常年不被朝廷信任,手底下的兵也從來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一旦發(fā)生矛盾,二者大打出手的情況都有。
但在唐禹看來,這些戰(zhàn)士并不是不聽話,他們是被祖逖召集到一起的,為的都是一個偉大的理想,當(dāng)年中流擊楫的美談,至今為不少人稱道。
只要摸準(zhǔn)了這些人的脈門,他們就是最聽話、最有紀(jì)律的戰(zhàn)士。
奈何祖約乃朽木也,實在難以讓這些心比天高的戰(zhàn)士信服。
三百精銳,很快調(diào)集而來。
郡府門口,唐禹看著他們軍容整齊,面色冷峻,就知道他們素養(yǎng)極高,絕不是普通的兵可以比擬的。
唐禹正色道:“隊主何在?”
領(lǐng)頭一個壯漢聞,頓時冷笑出聲:“唐郡丞好威風(fēng)的語氣啊,真把自己當(dāng)頭頭啦!”
唐禹目光鎖定他,冷冷道:“你是隊主?報上名來。”
壯漢看著他,根本不給面子,只是譏諷笑著。
唐禹道:“敢說不敢認(rèn),懦夫一個?!?
壯漢面色當(dāng)即一變,怒道:“老子史忠,唐郡丞要怎樣?莫不是要賞我?guī)妆拮硬怀桑 ?
四周諸多士兵都冷笑了起來,完全不把唐禹看在眼里。
唐禹也不在意,而是緩緩道:“隊主史忠聽令,率領(lǐng)部下,隨我一同視察民情,組織剿匪事宜。”
史忠咧嘴道:“我看就沒有那個必要了吧,什么剿匪,都是狗屁,唐郡丞揣著明白裝糊涂,有意思嗎?”
唐禹大步朝他走去。
史忠的背后,三百精銳頓時靠近。
史忠大手一揮,阻止了身后士兵的動作,傲然看著唐禹,瞇眼道:“唐郡丞總不會真想對我動手吧?”
唐禹盯著他,寒聲道:“你給我聽好了!誰搶糧殺人!誰就是匪!”
“我們是兵!我們只負(fù)責(zé)剿匪!你我的意思嗎?”
史忠聞,臉色漸漸變了,疑惑道:“唐郡丞的意思是…”
唐禹道:“你別管什么意思,現(xiàn)在正值秋收,百姓需要官兵保護,你們諸位大多都是淮河以北的人,或許也有譙郡本地的人?!?
“保護百姓,難道不是你們該做的嗎?”
“還是說,你們已經(jīng)被所謂的土匪嚇破了膽,早已忘了當(dāng)初為什么拿刀了?”
史忠拳頭頓時攥緊,道:“好一張利嘴,唐郡丞,這里的情況你不是不明白,說這番話激我們,是何居心??!”
看樣子這個史忠雖然脾氣大,但也不是蠢貨。
唐禹鄭重道:“在其位,謀其事,我是譙郡郡丞,該為百姓生存負(fù)責(zé)。”
“我不管這里是什么局勢,我做我認(rèn)為對的事!”
“就像你們當(dāng)初,不管有多難,也在做你們認(rèn)為對的事。”
他看著眼前這個壯漢,沉聲道:“郡丞,該為百姓做主,不因強權(quán)而畏懼?!?
“如果你認(rèn)為我這句話對,那就跟我走!”
史忠盯著唐禹的眼睛,最終咧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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