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沉聲道:“史忠!帶人進(jìn)去取錢!只要一萬兩黃金!”
這里大概有將近四萬兩黃金,還有超過二十萬兩白銀。
唐禹不會拿那么多,一萬兩黃金正好,再多,反而會遭到劇烈的反撲。
只是他看到師父跑到金堆里,狠狠塞了幾大坨在自己的兜里,才心滿意足走了出來。
“好多錢啊!”
梵星眸嘻嘻笑道:“可惜啊,拿不了那么多。”
她心情十分興奮,聲音都變得可愛了很多,笑容甜美。
唐禹大聲道:“拿夠了就走!不得逗留!不得私藏!”
史忠道:“主公放心,來之前就嚴(yán)令過了,絕對沒人敢藏私?!?
“走!離開建康!離開這個鬼地方!”
唐禹大笑出聲,帶著三百精銳,一路朝北籬門而去。
沒人阻攔他,戰(zhàn)事都在西籬門和南籬門,北籬門僅有守軍百人,唐禹隨便一個奉太子之命,就讓他們開了門。
然后三百精銳迅速出城,朝北而去。
城門外,三輛馬車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王徽見到唐禹出來,當(dāng)即揮手道:“在這里!”
唐禹道:“不是猶疑之時,王妹妹上車,立刻朝北。”
“好嘞!”
王徽見他沒事,頓時安心進(jìn)了馬車,聶慶駕車直接朝北而去。
天是昏暗的,沒有月亮,沒有星辰。
這一次離開建康,恐怕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回來。
但這一次離開,不是龍困淺水,而是先鶴沖天,再無阻礙。
“再見了,建康?!?
“再見了…”
唐禹喃喃出聲,再不猶豫,直接跟上了隊伍。
他騎著馬朝北而去,很快就來到了那一棵樹下。
他看到了那一座修繕完整的墳?zāi)埂?
他下了馬,大步走了過去,重重跪下。
身旁,王徽不知何時也已經(jīng)和他一起跪著了。
唐禹道:“爹,兒子要走了,不是逃避,不是放棄,而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你在天有靈,且看著兒子怎么去做事,怎么去當(dāng)官?!?
王徽則是輕輕道:“爹,我一定照顧好他,做一個好妻子?!?
兩人對視一眼,都微微笑了起來。
這一次沒有煽情,沒有太多的誓,只有兩個人面對嶄新的一切的從容。
王徽笑道:“你在這里陪爹說一會兒話,我先回馬車上等你?!?
這里就在官道旁,不足百丈的距離。
王妹妹怎么會突然說要先回馬車?
唐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
地上有香灰。
堆積的痕跡很明顯,沒有被風(fēng)吹散,這說明…時間還不久。
有人來祭奠過。
唐禹莫名心中一顫。
他連忙站了起來,仔細(xì)找著。
然后他便呆住了。
在視線的另一邊,那個林子里,赫然站著一道身影。
天很黑,但唐禹無論如何都認(rèn)得出她。
他快步朝那邊跑去,跑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他知道兩人不能再見了,身份不一樣了,她有她的立場,自己有自己的立場。
于是,兩人隔著十丈的距離,就這么互相看著。
看不到臉,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身影的輪廓。
樹林中,那個纖細(xì)的身影,給唐禹微微一福。
那是妻子對丈夫的禮儀。
唐禹攥緊了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到了那道身影融入了林間,徹底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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