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虛職,平時可以謀劃自己的事,不為雜事所困。”
謝秋瞳看著他,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她攥著拳頭道:“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已經(jīng)多次說過!你的道行不通!你為什么就是不信!”
“譙郡之戰(zhàn)怎么贏的?靠的是你的百姓嗎?他們屁用沒有!”
“靠的是權(quán)柄,是世家的兵,是你能夠擁有指揮權(quán)?!?
“否則,你能做什么?”
唐禹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我要走的路,本就不是立竿見影的路,而是逐漸積累,陡然質(zhì)變的路?!?
“這條路在短期之內(nèi)看不見什么收益,但卻能夠根本性的解決問題。”
謝秋瞳眼中只有失望。
她無奈搖頭,喃喃道:“你簡直無可救藥,你成不了大事,你只能當(dāng)個圣人,被百姓吹捧著,然后在某一次大劫中倒下?!?
“唐禹,舒縣一年,再加上這一戰(zhàn),我本以為你成長了,你不再有婦人之仁了,沒想到你還是這副模樣?!?
“你不值得我這么看重你?!?
唐禹看著她,輕聲說道:“我不要你看重我,看重,這個詞具有尊卑性,往往是上級對下級所?!?
“我要你理解我的道,認(rèn)可我的道,并聽我的?!?
謝秋瞳譏諷道:“沒有謝家,你什么都不是,談什么道?”
“你以為你這一次能取得世家的指揮權(quán),靠的是什么?是皇權(quán)!也是謝家的鼎力支持!”
“桓猷、庾懌、周斐,他們?nèi)际盏搅宋业挠H筆信,這才是他們信任你的根基?!?
“在關(guān)鍵的決策時刻,是我叔父謝廣不顧一切站在你這邊,才讓他們暫時順從你的決策方向?!?
“否則,你再聰明都沒用,明白嗎?”
唐禹點頭道:“明白。”
謝秋瞳道:“你不知感恩,你對不起我。”
唐禹看向她,認(rèn)真說道:“我成為了你的左膀右臂,手持權(quán)柄,為你完成一些重要的事。”
“亦或者,我走我的路,為這個爛透了的世界帶來一些完全不同的東西,帶來嶄新的希望。”
“你希望我是哪種人,你來選吧。”
“如果你選前者,我聽你的,按照你的要求做,最終幫你做一些事?!?
“這是我的報答。”
“但我最終還是會走,會去做我的事?!?
謝秋瞳捂住了心口,大口呼吸著,似乎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深深看了唐禹一眼,道:“我對你很失望,我不會再為你花任何心思了?!?
“從今天起,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我們最好再也不見!”
她說完話,轉(zhuǎn)身就走。
唐禹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低聲道:“在建康的時候,我已經(jīng)表達(dá)過我的思想了,你當(dāng)時不是認(rèn)可嗎?”
謝秋瞳一把推開他,大聲道:“可權(quán)柄就擺在眼前!怎么能不??!”
“我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
“我最多只能再活六七年了!你懂不懂?。 ?
唐禹當(dāng)即道:“什么也別管了,去圣心宮練武,專注治病?!?
謝秋瞳冷笑道:“你知道陛下松口讓我們建立北府軍有多難嗎?你知道謝家多少年的繼續(xù)都砸進(jìn)去了嗎?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少年嗎?”
“現(xiàn)在你叫我去治病?我走了,北府軍給誰?”
“我不可能放棄我的仕途,不可能放棄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那比讓我死還難受!”
她緩緩轉(zhuǎn)身,語氣中帶著疲憊:“不必勸我了,我也不會勸你了?!?
“還是那句話,我們最好再也不見?!?
她大步走出了官署,獨自上了馬車,一時間情緒翻涌,又忍不住喘息了起來。
一顆丹藥遞到了她的眼前,她抬頭看到了冷翎瑤,然后接過丹藥吞了進(jìn)去。
片刻之后,她感覺好了很多,閉著眼睛喃喃道:“霽瑤,幫我繼續(xù)保護(hù)他?!?
冷翎瑤看著她,問道:“為何?”
謝秋瞳道:“別問原因,保護(hù)好他,別說是我囑托的,就說是你想保護(hù)他?!?
冷翎瑤沉默了片刻,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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