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去打唐禹?”
收到信的謝秋瞳,面色有些古怪,下意識摸了摸下巴,隨即冷笑出聲。
“動用了那么多資源,花了那么多代價,他都沒有把握拿下唐禹,還要我去支援?”
“告訴郗鑒,如果他自認為老了,可以讓出大將軍之位,自己滾回家鄉(xiāng)養(yǎng)老?!?
使者低著頭,真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思索片刻,謝秋瞳又道:“劉裕,你帶你帳下一百精銳跟著去,支援一下,表明我們的態(tài)度,咱們還是忠君愛國的?!?
“同時,你也該去學一學怎么打仗了?!?
劉裕站了出來,微微點頭。
謝秋瞳道:“記住,多看少說,你過去不是出風頭的,是進步的?!?
劉裕道:“屬下明白?!?
待眾人走了之后,謝秋瞳才饒有興趣地看著興致,嘴角微微勾起。
她的聲音很輕:“三百打八百,一個不死么?真想和你較量一下?!?
“這一次你幾乎是上天無路了,又該怎么辦呢,如果你聰明一點,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找到劉裕,混進北府軍去?!?
“三百人太小,一萬人夠多了吧,我這里為你搭建了舞臺。”
……
往譙郡方向有四支隊伍,共計三千六百人,目前已經損失了一支。
往瑯琊郡方向也有四支隊伍,建制完整,可以在兩三天之內趕到。
至于南邊的隊伍,等不了他們了。
同時,兩千人的情報營也在集結。
這一次可謂是天羅地網、萬人集結,再加上江湖高手,你唐禹已經是上天無路了,我看你怎么逃。
郗鑒把所有的兵力都規(guī)劃得很清楚,不到三天,他就已經來到了淮南郡郡城,也就是壽春。
這一天,恰好是上元節(jié)。
在這個時代,上元節(jié)并不算是重要的節(jié)日,但貴族們還是會“借機”熱鬧。
作為統(tǒng)兵全國的武官之首,郗鑒自然受到了極高的禮遇。
連遠在豫州州治的戴淵,也從蕪湖趕到壽春,親自迎接郗鑒。
這反倒讓郗鑒有些不好意思了,拱手道:“戴公何故如此客氣,汝乃西陽縣公,我乃南昌縣公,爵位平級,乃兄弟也?!?
戴淵撫著胡須一笑,道:“太尉無須自謙,雖爵位平級,但官職卻有高低之分,仆不過一州首憲,太尉卻是位列三公啊?!?
他話鋒一轉,又道:“況且既然是天下除魔,仆豈敢不來相助?為陛下分憂,臣子本分也?!?
他心中卻想的是,唐禹我上早八,你踏馬在譙郡出盡風頭,把老子當小孩兒逗,一會兒要拜我為主,讓我為天下做主,一會兒又不讓我和石虎結盟,架空老子,臨走時還訛了我一百兩黃金。
嘿,現(xiàn)在你狗日的倒霉了吧,輪到老子收拾你了吧。
郗鑒點頭道:“如今大軍還沒徹底到位,但我三支隊伍加情報營共計三千人,已經把唐禹團團圍住了。”
“等上元佳節(jié)過去,最多一兩天時間,大軍齊備,便可攻山。”
戴淵心中高興,頓時大笑道:“太尉想的實在周到,不過仆也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汝陰周家、潁川郡庾家、陳郡謝家都派出了一千私兵,囤積在淮河北岸,鎖住了唐禹的渡河之路。”
“此賊,已經是插翅難飛?!?
他大袖一揮,繼續(xù)道:“上元佳節(jié),太尉一路辛苦,仆略備薄宴招待,請君上座?!?
郗鑒隨即一笑,跟著戴淵進了郡府。
酒宴果然已經備好,各級官員、世家名流全部相迎,院中歌姬已經跳起了舞蹈,肉香四溢,烈酒蒸騰,好不熱鬧。
郗鑒與戴淵兩個公爵大步邁入,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落座,推杯換盞,飲酒為樂。
是宴席,也是重要的社交場合,桌上飯菜剩了大半,眾人已經是酒足飯飽,開始了清談。
天地漆黑,在壽春以北的村落里,桌上也擺了飯菜。
兩個巴掌大的碟子,裝著腌制好的泡菜,另一個碟子,裝著三個饅頭。
一家三口盛著稀粥,坐在桌上。
中年男人把筷子插進粥中,見筷子立住,頓時露出了笑容。
“瞧,今天絕對夠勁,筷子都插得穩(wěn)?!?
“過個節(jié),咱們家還是奢侈一把?!?
婦人笑道:“看把你樂的,這算什么呀,別人家今天還吃白米飯呢。”
中年男人不服道:“白米飯咱又不是沒吃過,九月初的時候,專門煮了大米飯的啊!”
“咱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梁瘸子他們家,今天饅頭都沒有呢,只是下午的時候看到在淘米,估計還是喝點粥?!?
婦人站了起來,壓著聲音道:“還有四個胡桃,我去剝了?”
中年男人愣住了,皺眉道:“哪里來的胡桃?”
婦人白了他一眼,道:“唐郡丞手底下的兵,臨走的時候,悄悄塞給我的。”
中年男人哼道:“那是鄉(xiāng)親們的心意,你好意思收著?”
“人家唐郡丞好好的大官不做,風餐露宿,在山里邊受苦,為了個什么?一點都不懂事啊你!”
婦人頓時噘嘴:“大過節(jié)的,你…你何苦這般說我?!?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使著眼色道:“去、去拿來咱們吃了,哎,拿都拿了,有什么好說的?!?
四個核桃撥開,婦人笑嘻嘻的,說道:“當家的,你吃一個大的,這個小的我吃,兒子,你吃兩個?!?
年輕的孩子咧嘴笑道:“娘,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