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猷變色道:“唐禹!莫非你也反了!”
唐禹道:“我只是要和戴淵賭一賭。”
他看向謝廣,淡淡道:“謝家應(yīng)該站在我這邊,無論我做什么決定?!?
謝廣面色變幻,最終深深吸了口氣,道:“家主信中說過,都聽唐郡丞的?!?
唐禹看向另外三人,沉聲道:“都老實(shí)點(diǎn)!別壞了我的大事!我可翻臉不認(rèn)人!”
謝廣道:“庾兄,這個時候不宜內(nèi)訌,聽命令吧?!?
庾懌、周斐、桓猷三人對視一眼,臉色極為難看,但冷翎瑤腰間明晃晃的劍,又那么刺眼。
他們沒有表態(tài),但戴淵最終還是進(jìn)來了。
五千大軍,持續(xù)進(jìn)城,雖然被死死盯著、包圍著,但一旦事變,他們能瞬間控制城門。
唐禹緩步走到戴淵面前,笑道:“君侯,這個結(jié)果滿意嗎?”
戴淵看向唐禹,瞇眼道:“現(xiàn)在我一聲令下,譙郡就完了,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唐禹聳了聳肩,道:“我就是在跟你賭命啊,你敢賭嗎?”
“你一聲令下,控制城門,迎石虎大軍進(jìn)城,試試看?”
戴淵沉著臉不說話。
唐禹嘆了口氣,道:“如果你真那么做了,譙郡肯定淪陷,但死的卻不是我?!?
“其實(shí)也不會是我背后這些世家的人,他們可以投降,畢竟他們還有家族底蘊(yùn),為了統(tǒng)治和穩(wěn)定,石虎不會選擇殺?!?
“但你肯定要死,你和世家不同,你是軍人,是將領(lǐng),你不死大家不安心呀?!?
他笑了起來,眨眼道:“你有家人嗎?有族人嗎?有手下嗎?我都沒有。”
“我隨時可以跑,跑到哪里去都是活命。”
“你能跑嗎?你舍得全家死絕嗎?”
“嘿,我全家已經(jīng)死絕咯?!?
唐禹拍了拍戴淵的肩膀,道:“跟我賭命,你沒那個條件的。”
“你現(xiàn)在只能選做忠臣,聽我的命令,打贏這一仗?!?
“到時候我們聯(lián)名上書陛下,說你反叛只是詐降,是我們共同商議出來的計(jì)策,你忍辱負(fù)重,臥薪嘗膽,最終打敗了石虎?!?
“你不用死,你可以是忠臣,還可以是青史留名的名將。”
“孫、白、樂、吳、王;韓、衛(wèi)、霍、鄧、戴。你可以是最后那個‘戴’,明白么?”
戴淵喘著粗氣道:“我堂堂一州刺史、都督軍事,卻要聽命于你?”
唐禹道:“首先,你沒得選。其次,我能成就你。”
“君侯啊,你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想著你的安危,你的前途…”
“除了我,還有誰會對你這么好?”
他笑著看向戴淵,道:“現(xiàn)在,按照你和石虎約定的方式,讓他發(fā)起進(jìn)攻?!?
“你不能拒絕,否則,我就殺你?!?
最后的話語,如此平靜。
但戴淵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唐禹的殺意。
他有些惱羞成怒,吼道:“殺我?殺我!你以為那些世家寧愿內(nèi)訌都要聽你的?或者說你靠你身邊這個小丫頭?”
“我尹大師在此!我會怕你!”
尹容拉了拉戴淵的衣袖,低聲道:“別鬧…”
戴淵回頭,驚愕道:“尹大師,你劍術(shù)高超,豈會打不過一個丫頭?”
尹容壓著聲音道:“我自然是不怕她的,但…我隱隱感受到一股不安…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我…”
“我感覺…她師父月曦仙子好像來了…”
戴淵身影微微一顫,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了。
他看向唐禹,一時間不知道感慨萬千。
這個毫無根基的年輕人,莫名其妙…成了淮河以北戰(zhàn)場的領(lǐng)袖?
這…他…他就這么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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