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道:“為何啊?因為大人掌握了權(quán)柄,可以輕松撈到利益。而小人沒有權(quán)柄,永遠處于下風(fēng),無法直接撈取利益,只能先打出名氣,靠著名氣去撈利益。”
“你堂伯在外人看來算是大人物,但比起那些高個子,我也就是個小人?!?
“追求點名聲,追求點德望,不過分吧?”
瞧,這老狗多聰明,把方方面面都看透了。
唐禹道:“如果堂伯都算小人,那我就更渺小了?!?
“‘理’學(xué)說這個名聲,不是我這個小小的肩膀扛得住的,堂伯深耕儒學(xué)數(shù)十年,桃李滿天下,又有家族支持,才撐得住這樣的名。”
“把這個名給你,我想得通,也愿意去做?!?
謝愚顯然很高興,但又有些壓力。
他端起了茶壺,再次給唐禹添茶。
添完之后,才深深吸了口氣,道:“說吧,你要什么?你要我回絕司馬紹,轉(zhuǎn)頭站在你這邊,保護秋瞳,對吧!”
唐禹瞥了他一眼,輕輕道:“謝秋瞳真的需要我們保護嗎?”
謝愚身影微微一震,頓時瞇起了眼,緩緩說道:“你真不簡單?!?
唐禹道:“堂伯為了名,我這個晚輩擔(dān)不起名,也求不到利,我求一條活路行不行?”
“我只是無意闖進這場旋渦的人,我沒資格站隊,更沒資格要求別人站隊。”
他看向謝愚,鄭重道:“我要你跟司馬紹說兩件事?!?
“第一,謝秋瞳還是處子之身,沒有人碰過她,我也沒有,將來也不會碰,讓他安心?!?
“第二,我不求利益,也不跟他作對,在必要時候我甚至?xí)退话?,幫他得到謝秋瞳?!?
謝愚看著唐禹,看了很久,才咧嘴笑道:“這兩句話傳過去,你就成了他那邊的人了,他當(dāng)然不會對自己人動手,活路,也就有了。”
唐禹無奈搖頭道:“小人物就是這么艱難,堂伯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不易?!?
謝愚則是繼續(xù)說道:“不易?你帶著一身麻煩躲到謝家來,現(xiàn)在又借我的渠道,聯(lián)系到了司馬紹,主動投誠成了未來皇帝的人…有什么不易?”
“即使你再渺小又怎樣?憑你在這種處境下,還能挖出一條路來,司馬紹怎么也會多看你幾眼,到時候他登基了,必然會適當(dāng)栽培你,你也就輝煌騰達了?!?
“唐禹啊唐禹,我家秋瞳的眼光真不錯,她的確找到了一個聰明人?!?
“只可惜,你的心太黑了!”
唐禹輕笑道:“但是堂伯會答應(yīng)我的,畢竟這樣做,你既能做名震天下、青史留名的鴻儒,還能做外戚,兩全其美了。”
謝愚道:“不錯,我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你,最遲后天,我會帶來司馬紹的親筆信,安你的心。”
唐禹點了點頭,道:“同時,你需要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召開一場轟轟烈烈的聚會,邀請各大家族及天下鴻儒都來參加。”
“那是你‘理’學(xué)說問世的地方,那是你名震天下的時刻?!?
謝愚的手都有些抖,他幾乎已經(jīng)想到了那個畫面,足夠令人瘋狂的畫面。
他咬牙道:“太學(xué)宮!就在太學(xué)宮!”
唐禹擺手道:“不行,太學(xué)宮雖好,但許多沒有儒生沒資格進,只能保證人足夠精,但保證不了聲勢足夠大?!?
“你應(yīng)該在建初寺舉辦!那才是真正能傳播信息的地方!”
謝愚當(dāng)即皺起了眉頭,沉聲道:“建初寺是好地方…但…但想要說服那群老和尚,太難了。”
唐禹道:“給點香火錢,同時…讓謝裒出面,家族里即將誕生一個真正的鴻儒,他沒理由不幫忙?!?
“況且在他看來,這是你離開司馬紹的證明,不是嗎?”
“他會以為,是我說服了你改變立場?!?
謝愚當(dāng)即站了起來,大聲道:“就這么辦!七月十五!建初寺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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