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馬維塔過去一直認為，自己在歐洲混跡十幾年，怎么著也得算是上流社會的一員了。

但在來到阿聯(lián)酋之后……

他覺得自己還是缺少一些見識。

短暫地感慨了一番周圍的奢華裝飾之后，馬維塔還是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

這種場合的晚宴，可不完全是為了吃吃喝喝。

同樣承載著商業(yè)，乃至外交和情報功能。

而就是剛才那一愣神的功夫，當馬維塔再重新把目光放回人群時，卻突然找不到了穆罕默德王儲。

照理來說，對方一身罩袍頭巾，在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當中應(yīng)該很顯眼才對。

不過，他也沒太大驚小怪。

反而還有些竊喜。

畢竟按照身份對等原則，和他對接的本來就應(yīng)該是阿聯(lián)酋方面的代表團團長阿布·薩巴赫。

穆罕默德王儲屬于額外出席。

而且，馬維塔之后還準備做一些不是很友善的事情，如果王儲本人在場，反而會增添不少麻煩。

于是他轉(zhuǎn)身看向自己身后，很快便從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副手，埃蘭·科普斯。

當然，后者實際上還有另一個身份。

就是大衛(wèi)國情報機構(gòu)派過來幫助馬維塔收集情報的工作人員。

但就在他已經(jīng)張嘴準備叫住埃蘭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卻從身后傳來。

“馬維塔先生?！?

嚇得正準備干壞事的馬維塔一個激靈，接著才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和他對標的阿布·薩巴赫。

好在后者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只是過來輕輕碰了碰杯：

“很期待和你們的合作能夠成功！”

按照教義，他們倆其實都不能喝酒。

但發(fā)酵葡萄汁嘛……

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一番沒什么營養(yǎng)的口腔體操之后，馬維塔總算找了個理由，從薩巴赫身邊解脫出來，然后馬上找到了同樣躲在一個角落里的科普斯。

“埃蘭，情況怎么樣？”

科普斯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名技術(shù)工程師，因此這幾天都是隨機進行測試。

“比我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他聳了聳肩，低聲回答道：

“阿聯(lián)酋的測試方法很……傳統(tǒng)，單純就是起飛了幾架無人靶機作為目標，在不同方位、高度和距離上要求我們進行搜索測試……”

“對我們更有利的是，靶機的準備工作也是由阿爾巴庭宮機場的技術(shù)人員負責，他們并非軍人，買通的難度非常低……”

說到這里，科普斯又稍微喝了口杯子里的飲料，然后語氣稍微變得嚴肅了一些：

“唯一的問題是，我通過旁敲側(cè)擊打探到，法國人最早給出的紙面方案中，就著重強調(diào)了預(yù)警機的抗干擾能力，但我們并不知道對方在技術(shù)層面具體是如何實現(xiàn)的……”

對此，馬維塔倒是顯得頗為輕松，當即擺了擺手：

“現(xiàn)代雷達的反干擾，無非是通過脈沖壓縮處理技術(shù)讓非相干干擾無效化，并壓縮相干干擾的有效反應(yīng)時間……埃爾塔公司已經(jīng)拿出了幾個方案，但如果對方是用無人靶機的話……那可能還需要一些修改。”

“不過這個應(yīng)該不要緊，根據(jù)我們技術(shù)部門的估計，法國方案最快也要在今年10月，瑞典方案則要到明年初才能進行測試，所以時間上還非常充足……”

科普斯也跟著松了口氣：

“那就……”

他的一句話才開了個頭，就仿佛被一口痰卡在嗓子里一樣，沒能繼續(xù)發(fā)出聲音。

馬維塔只看到對方的嘴巴緩緩張開，接著又慢慢合上。

“埃蘭？”

他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

而科普斯只是抬起胳膊，指了指馬維塔的身后：

“你們的估計……是不是不太準確？”

后者此時還有點發(fā)懵：

“怎么可能……”

說著轉(zhuǎn)過身，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

一盞夕陽懸掛在天邊的地平線上，發(fā)出如血般顏色的光線，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即便如此，他還是注意到了——

不遠處的跑道上，有一架打開全部減速板的公務(wù)機正在滑行。

明顯是剛剛降落。

當然，在阿爾巴庭宮機場，公務(wù)機并不算什么稀罕玩意。

但跑道上那架飛機的機背上，卻還有著一個無比扎眼的長條狀凸起。

這個辨識度極高的輪廓，馬維塔在資料上看到過。

正是法國人的獵鷹8z“高明”預(yù)警機。

也是他們最重要的競爭對手。

一時間，二人周邊的空氣都仿佛要凝固起來。

直到那架飛機消失在窗戶的視野之外，馬維塔才勉強緩過神來：

“這……”

他狠狠灌了一口酒，甚至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領(lǐng)帶都因此而被打濕：

“這怎么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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