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廠里干了多年的老鉗工突然高聲說道,他推開前面的人,走到前面,指著于濤。
“我就說嘛!于小劍一個毛頭小子,哪來這么大的膽子敢動一萬五千塊的采購款?”
“現(xiàn)在看來,八成就是他老子在背后攛掇的!”
“對!肯定的!”
立刻有人附和。
“他兒子敢偷廠里的錢,他這個當?shù)哪芨蓛舻侥娜???
“他管著后勤采購呢!那里面油水可大著呢!”
這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眾人積壓已久的不滿。
“就是!別的不說,就咱們廠那個食堂!他于濤管了之后,那菜是越來越難吃!份量也越來越少!我看八成是他從中撈了不少好處!”
一個年輕工人立刻抱怨道,引來一片贊同聲。
“沒錯沒錯!那豬食一樣的菜,狗都不吃!”
“還有!去年修那段圍墻!我可聽說了,明明外面找施工隊干,連五百塊錢都用不了,結(jié)果廠里報賬報了兩千!這錢去哪了?還不是進了他于濤的腰包!”
另一個消息靈通的人爆料。
一時間,群情激憤,各種質(zhì)疑和指控如同潮水般向于濤涌去,將他徹底淹沒。
“我沒有!你們別胡說八道!”
于濤這下是真的慌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可以不在乎栽贓陷害徐家父子的指控,因為那是暗地里的勾當,只要咬死不承認,或許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但貪污腐敗的罪名一旦被坐實,那可是要直接影響到他自身的!
“我于濤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貪污廠里一分錢!沒有干過任何對不起廠子、對不起工人的事情!”
他指天畫地,急切地辯解著,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徐牧野冷眼看著他丑態(tài)畢露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于副廠長?!?
他適時地再次開口,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小院和樓道。
“既然你這么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是清白的,那正好。”
“你就跟于小劍一起,去公安局走一趟,好好配合馬警官他們調(diào)查清楚?!?
“這樣,不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嗎?”
這話如同一把尖刀,精準地刺向于濤的要害。
周圍的工人們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紛紛附和。
“對!要去公安局說清楚!”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你要是沒鬼,就跟警察走!”
“走!跟警察走!”
“去公安局!”
喊聲越來越響亮,匯聚成一股巨大的壓力,如同驚濤駭浪般拍打在于濤身上。
在眾人憤怒而鄙夷的目光注視下,在馬千里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逼視下,于濤臉色灰敗,渾身癱軟,最后一絲掙扎的力氣也消失殆盡。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馬千里對著身后的兩名公安使了個眼色。
兩名公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癱軟如泥的于小劍。
“于濤同志,請吧?!?
馬千里再次看向于濤,語氣雖然依舊客氣,但眼神里的不容置疑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最終,在無數(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如同斗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的于濤,和他那失魂落魄、被警察架著的兒子于小劍,一步步艱難地走出了徐牧野的家門,消失在擁擠而憤怒的人群中。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