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進去時,別人都排擠他,更有甚者,公開放話,要打斷沈白的手腳。
那時候的他,只是個沉浸在喪母之痛中的文弱學生,無力反抗。多少個日夜,他被人從夢中用悶棍喚醒。
只有簡叔,肯為他出面周旋,游走在多方勢力之間。
起初,沈白也好奇過,簡叔為什么對他那么好?只是可惜,直到如今,這個問題都是無解之謎。
沈白入獄兩年左右,簡叔最終的刑罰才被認定成功...執(zhí)行注射死刑。
——
看著眼前昏睡的陳凱,他開始懷疑自己。
是不是跟自己沾上關(guān)系,所有人都會變得不幸?
簡叔、唐禹,母親、秦墨,這一連串熟悉的面孔,在他的思緒中逐一閃過。
沈白陷在自己的思想漩渦內(nèi),越陷越深。他像是海面上漂浮著的遇難者,抓不住一根屬于自己的救命稻草。
“沈白?”
“你怎么了?”
恍惚間,沈白聽到了陳凱的聲音,他的表情有些焦急,說話的語速也比平時快了不少。
“人各有命,你不必背負我們的命運!”
“你不要主動套上道德的枷鎖!”
呼——!
強烈的窒息感將沈白包裹,最后關(guān)頭,沈白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他猛地呼出一口氣,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明。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啞巴,啞巴...”沈白皺著眉,坐起身,將手背上的輸液針拔下,掀開被子就想下床。
懸在空中的窗簾被人拉起,褚衡坐在椅子上,還保持著半轉(zhuǎn)身的狀態(tài),他輕聲問道:“醒了?”
沈白恍若初醒,目光掠過身側(cè),自己的病床就在陳凱旁邊。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病房內(nèi)早已不見吳桐和翟志曉的身影,窗外的天色也有些昏黃。陳凱還是一如既往,躺在床上昏睡著。
“你,壓力很大嗎?”
“我能有什么壓力,我好得很?!鄙虬纵p笑一聲,擺了擺手,迅速下床,伸了個懶腰。
褚衡輕抬眼鏡,淡淡地掃了沈白一眼,“我還是建議,你去樓下的心理門診,做個焦慮自評?!?
“嗯,有空一定,”
沈白隨意應答,眼眸低垂,心中也有些忐忑。是不是他真的背負了太多,精神難以承托,所以才會莫名暈倒...
他搖了搖頭,將注意力落在了陳凱身上。
“老陳,他,這什么情況?”沈白站在陳凱的病床前,目光上下打量。除去昏睡,陳凱身上似乎沒有一點外傷,連個口子都沒看到。
“不知道?!?
“ct、核磁查了一整套,只能查出來他在深度昏迷中。至于什么時候醒,醫(yī)生也難說?!瘪液庑币性诘首由希种蟹粗鴷鴥?。
“他們呢?”
“回學校了。”褚衡簡短回答,目光未曾離開手中的書冊。
“那你呢?”
褚衡翻動書頁的動作微微一頓,“我保送啊,去學校只是打發(fā)時間?!?
“我還以為你要說,在這里陪著我呢?!鄙虬灼擦似沧?,微微躬身,湊到陳凱面前,仔細打量著他的睡顏。
“美得你,我還陪你?”褚衡低著頭,淺笑一下,快速將表情調(diào)整為以往的平靜。
......
乘坐電梯到一層時。
褚衡的腳步一頓,轉(zhuǎn)頭望向身側(cè),“心理門診,拿個號?”
“謝邀,身體倍棒,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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