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過,吹得人有些打顫。
丹珠伸手攏了攏鬢邊翻飛的發(fā)絲,她看著村長,唇瓣微動,始終沒能講出接下來的話。
她別過頭,瞥了一眼西北方向。
老遠處,正在拆除舊房,起蓋新房。叮叮當當?shù)捻懧?,不斷在村子?nèi)回蕩。
“唉,實在不行……”村長嘆了口氣,話中帶著幾分無奈,“咱們就去求求若水村的人吧,看看能不能通過他們,聯(lián)系上那家資助他們的企業(yè)。”說著,他將手邊的雞蛋筐向前推了推。
自從這孩子腿瘸了,大家都對她多了幾分照顧。隔段時間,各家都會湊一些吃的,送來給她。
今天也是趕巧了,村長心中盤算著,不如趁送雞蛋的由頭,讓丹珠來打這通電話。
想當年,那城里的沈總,選定的孩子就是丹珠。只可惜她腿斷了,沒辦法跟著去大城市。
萬一沈總還記得這孩子,是不是會對她的情況有幾分憐惜,繼而資助她和其他孩子?
但電話遲遲沒能打通,他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負手離去,身影中帶著些許落寞。
眼看著村長走了,眾人也不好在丹珠家多停留,不多時,這小院子才徹底安靜下來。
丹珠輕輕垂眸,看著自己的左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拾桌上的書冊,繼續(xù)翻看起來。
若不是三年前斷了腿,她應該已經(jīng)在大城市上初三了,只等來年就能參加中考...
剩下的,丹珠不愿細想。
世間萬般事,哪有那么多如果。
她輕輕嘆息,拎起了拐杖,向著院墻的方向慢慢挪動,直至站在跟前,她扶著石墻,眺望著遠處的柳家。
他們村里,基本都是無姓氏,直接叫名字。唯獨這個柳家,聽說是早些年遷入的村子,用的是他們自己的姓氏。
當家做主的,是柳如民。這家除了柳思夢,還有個跟丹珠年齡相當?shù)膬鹤恿选?
至于他們的阿媽,丹珠沒見過。
聽阿奶說,那女人生了柳昭一年,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說她跑了,也有人說她死了。
總之,自那以后,柳如民整日酗酒,賺多少都用來喝酒,半分也不用來養(yǎng)孩子。
身后傳來了響動,滿頭華發(fā)卻神采奕奕的老太太走進院子,她背后背著竹簍,見丹珠在站著,臉上忽現(xiàn)一抹急切。
“你也不怕摔了,”老太太邊說著,上前護著丹珠。她順著丹珠的目光看去,目光落在柳家時,瞳孔明顯一縮。
她對著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家倒是靠著女兒換了新房,真是晦氣,咱不看了,回屋?!?
丹珠點了點頭,跟著阿依回了屋里。
三年前,丹珠不過八歲,對于斷腿的記憶她也記得不太真切。
這幾年,每次去回想,也只能記得,自己是從山上摔下去了,再多的,半分也想不起來了。
......
京市。
沈白跟沈蓮站在別墅三層的儲物間內(nèi),二人手上分別端著個首飾盒子,臉上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