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的濱城,已經(jīng)可以穿短袖,她穿著黑色吊帶上衣,寬松牛仔長褲。
夏漓掏出手機時,晏斯時將她的腰一摟,推著行李箱往外走去。
她知道他的性格,甚少會在公共場合與她有過分親密的舉動,這一下?lián)а?,已?jīng)是極限了。
上了車,昏暗的后座上,晏斯時一直沒松開她的手。
她手心里泛潮,抬眼去看他時不知為什么呼吸都放輕了,“……你吃晚飯了嗎?”
“飛機上吃過。”晏斯時語氣與神情俱是平靜,但眼底有與這空氣一樣的情緒,微熱而潮濕,又不可捕捉。
夜里的機場高速很是通暢,比正常少了二十分鐘抵達公寓。
房子晏斯時沒實地參觀,只視頻上看過。進去以后,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比預(yù)期得更好,室內(nèi)已讓夏漓收拾過,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叫人舒適的細節(jié)。
夏漓接過晏斯時的風衣掛起來,打開鞋柜門,拿出一雙干凈的男士拖鞋遞給他,一邊說道:“我來的時候什么都有,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晏斯時細心到拖鞋都叫人提前準備好了,她能做的無非就是隨自己的心意添了一點軟裝。
兩人換了鞋進屋,夏漓去廚房冰箱里拿水。
腳步聲跟了過來,在她拉開冰箱門的一瞬,晏斯時從身后一把摟住她的腰,低下頭去,下巴緊緊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深深呼吸,叫她覺得他仿佛是缺氧已久。
一時間,她被他身上的氣息包圍,那樣微冷清冽,不屬于這個熱帶的地區(qū),只屬于她。
她想起方才車廂里他的眼神,心口似被撓了一把,輕關(guān)上了冰箱門,轉(zhuǎn)身,微微踮腳,仰頭一下便吻住他。
他手掌按在她的后腰處,正好緊貼吊帶上衣下方露出的一片皮膚,那里火焰燎過一樣的發(fā)燙。
夏漓不舍得放開,可又受不了自己上班整天的不清爽,就低聲說:“一起洗澡好不好……”
離開浴室,又輾轉(zhuǎn)至臥室,結(jié)束之時,夏漓如做了一場困獸之斗,不剩半點氣力。
窗戶讓晏斯時打開了,微涼而潮濕的風吹進來。
她臉挨著枕頭,幾分恍惚地看著窗外,額上汗水還未徹底蒸發(fā),黏著頭發(fā)。
晏斯時起身去了趟廚房,拿了一瓶冰水過來,擰開以后遞到她手邊。
她渴得像是咽下了一整塊的鹽田。
微微支起上半身,抓著他的手,就著瓶口,咕嚕咕嚕喝下大半,才覺得口渴稍有緩解。
晏斯時也喝了兩口,放了水瓶,手指捋了捋粘在她額頭上的碎發(fā),聲音微微帶笑,問她,“還好嗎?”
“……”
方才,新?lián)Q的床單叫她攥出褶痕,又將晏斯時白皙的后背抓出淺粉色的痕跡。
他越來越懂怎么摧毀她。
就像剛剛在浴室時,他等不及去取臥室里的安全措施,卻又不想讓節(jié)奏停下,于是將她抱至流理臺,俯身低頭。
像下了一場熱帶的暴雨,回想一切都是濕濘,她抓在手里的他墨色的頭發(fā),她自己也在滴水的長發(fā)……以及她自己。那熱帶叢林似藏了一個雨季那樣豐沛。
有一個瞬間她忍不住低垂目光去看,只覺得像有煙花她腦中炸裂。
嗡響的,空白的。
那空白的感覺,此刻仍然殘余在腦海之中。
晏斯時低頭親一親她的唇角“抱你起來?”
她不說話,乖乖地伸出兩只手臂。
清理過后,去了客廳。
夏漓仰躺在晏斯時的膝蓋上,他拿著吹風機幫她吹頭發(fā),而她則刷著手機,打算點一份夜宵。
她忍不住說:“……我一般加班到這么晚都沒餓過?!?
晏斯時笑。
問她:“工作適應(yīng)得怎么樣。”
吹風機嗡嗡的聲響,讓她沒聽清,晏斯時便低下頭來,再問一遍。
她說:“還可以,已經(jīng)漸漸找到當領(lǐng)導(dǎo)呼來喝去的感覺了。你們呢?進展怎么樣?”
晏斯時說:“我保證過的,最遲六月初就能過來?!?
她掰著手指數(shù),只覺得還要好久,這才一周,她就已經(jīng)覺得很難捱。
晏斯時捉住她的手指親了一下,“我會盡快?!?
第二天周六,兩人一塊出去逛了逛。
夏漓為公寓選了幾個新抱枕,兩只成對的馬克杯,以及一只霽青色的花瓶,很適合用來插白色的鮮花,譬如白玫瑰或者晚香玉。
晚上,晏斯時沒跟她一起吃飯——濱城某大型公司有個他波士頓的校友,他想約他出來聊一聊,那人只周六晚上有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