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志愿之后,大大小小的聚會,包括謝師宴便組織了起來。
那天的主題又是唱k。
不知道是誰攢的局,開了一個超大包的通宵,七班的人幾乎全到了,還包括已經(jīng)去了國際班的兩位同學。
林清曉看不慣陶詩悅,這種場合直接當她不存在,跟聶楚航兩人找了個角落卿卿我我去了。
夏漓倒沒特意回避,她聽見陶詩悅跟人聊天,說申上了哥倫比亞大學,出國的時間定在了七月下旬,準備在開學之間,留出一點時間先適應一下環(huán)境。
正默默喝著飲料,肖宇龍走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他一只手撐著長沙發(fā)的邊緣,微微側身看她,笑說:“不唱歌么?”
夏漓微笑搖搖頭。
肖宇龍一時沒再說話,仍然這樣看著她,而后,像是情不自禁地:“夏漓……”
“嗯?”夏漓抬頭看他。
肖宇龍幾分嚴肅地盯住了她的眼睛。
這讓她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問道:“怎么了?”
微妙的氛圍讓夏漓莫名緊張,她捏緊了可樂的杯子,只覺得掌心里冰霧都化成了薄汗。
然而,肖宇龍下一瞬便別過了目光,呵呵笑了兩聲,“沒事兒!你要吃東西嗎?我去拿點小食……”
“不用……”
肖宇龍卻霍地起身走了。
他剛要出包廂門,他的好哥們勞動委員卻叫住他:“老肖!你的歌!”
那是五月天的《知足》。
叫人意外,平??粗敲炊宀恢囊粋€人,唱歌還挺好聽,有種反差感的深情。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該怎么收藏,該怎么擁有……”
肖宇龍搬個圓凳,坐得離屏幕很近,一直盯著歌詞。
直到整首唱完,他在還沒結束的伴奏聲中,忽然回頭。
在明滅的燈光里,徑直看向夏漓。
那一眼極深,像有萬語千。
夏漓愣了下。
后知后覺的有所感。
而肖宇龍關了麥,扔給了勞動委員,自己霍然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他拉開了門,在一陣回旋的微風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天,直到散場,肖宇龍也沒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音響里響起一首歌的前奏。
陶詩悅立馬站了起來,“我的我的!我統(tǒng)共就唱兩首,麻煩不要跟我搶,也不要跟我合唱!”
她拿上麥克風,站到了包間中央。
那兩首歌都是孫燕姿的。
一首是《隱形人》。
一首是《我也很想他》。
夏漓一下便聽出她是唱給誰的。
滿場喧囂,她卻唱給一個不在場的人。
我也很想他
我們都一樣
在他的身上
曾找到翅膀
浮靡燈光里,夏漓聽著那歌聲,像是被末日的山灰落了一身。
心臟沉重得浮云蔽日。
仿佛,那年夏天和晏斯時初見時,那場心上地震的余震,一直延續(xù)到了今天。
接連而至的連鎖反應,是命里避無可避的劫難。
而夏天那么短
思念卻很長
那細聽似乎帶了幾分哽咽的歌聲,還在繼續(xù)。
夏漓淚眼朦朧地掏出手機,按亮屏幕,點開短信發(fā)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