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宮女出身唄?!?
夏冬春實在是“心直口快”,直不諱道:“我乃包衣左領(lǐng)家的千金。你這樣的‘小主’,放在我府里,那也只有當(dāng)個下等丫鬟,我自然是看不上的?!?
“哈哈哈……”
殿內(nèi)哄堂大笑起來。
余鶯兒得寵,已有一陣子了,她為人囂張跋扈,連同樣得寵,且家世、位分遠遠高于她的沈眉莊都不放在眼里。
在場的,實在沒人真心喜歡余鶯兒的,夏常在的話,大快人心,安陵容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越是肆意,余鶯兒臉上的表情越是掛不住。
她素來最恨別人瞧不起她,更討厭別人拿她的出身說事。
“夏冬春!”
余鶯兒不忍了,完全失去了理智,破口大罵道:“你不過是肚子里揣了一坨肉,真以為自己了不起?”
“是呀。”
夏冬春毫不生氣,仍是小心翼翼地?fù)崦「?,笑吟吟道:“肚子里有貨,就是了不起。不然,怎么你沒有,偏偏我有呢?”
這下子沒人笑了。
宮里的女人,哪個不盼著有個孩子呢?
偏偏她們沒有,叫夏冬春懷上了。
安陵容唇角的笑容也有一絲的收斂,她想起了那個夜晚,自己渾身被血染得濕漉漉的夜晚。
“華妃娘娘到?!?
華妃便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她漂亮的眸子掃過夏冬春的臉頰,就在夏冬春臉上的笑容僵凝的一剎那,華妃說道:“夏常在有孕在身,著實是要比旁人金貴一些?!?
“頌芝,還愣著做什么?夏常在不是要迎枕么?去,將本宮的那個拿給夏常在用好了?!?
“是。”頌芝嬌嬌應(yīng)了,拿著迎枕走到夏冬春的身后,笑著幫忙墊在了夏冬春的后腰上,說道:“夏常在可枕好了。”
“這是咱們娘娘的一番心意呢,可千萬別辜負(fù)了呀……”
“……”
夏冬春有些懼怕華妃,眼皮子眨了又眨,到底說不出什么話來,只能訕訕道:“是,多謝娘娘一番好意了?!?
華妃不再語,端然坐了下來。
安陵容忍不住多看了那迎枕兩眼。
她鼻子動了動,忽的就是心頭一跳。
那迎枕帶著香味,自然是歡宜香,夏冬春胎像本就不穩(wěn),現(xiàn)在枕著這玩意兒,真是……
她默不作聲,悄悄去看隨后而來的皇后,皇后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在途徑夏冬春身上時,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個迎枕。
皇后笑容愈發(fā)幽深,又仿佛沒看見似的,便緩緩說起事情來。
轉(zhuǎn)到晌午。
皇后有些疲乏了,便讓嬪妃們散了,安陵容約了沈眉莊一道去咸福宮里看繡花樣子,索性就留在咸福宮中用午膳。
席間,沈眉莊提及華妃,忍不住就道:“瞧夏冬春那跋扈樣子,見了華妃那也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這后宮里,華妃果然……”
敬嬪頷首,面上笑容愈發(fā)內(nèi)斂,安陵容瞧著氣氛不好,也不想她們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正欲轉(zhuǎn)開話頭,這時采月急匆匆從外頭進來,還喘著氣呢,就道:“敬嬪娘娘,小主,安小主。”
“方才皇上有旨,冊封莞常在為貴人,還要廢了余答應(yīng)的位分,貶為庶人呢!”
“什么?”
沈眉莊吃驚不小,手里的筷子都掉在桌上了,敬嬪還算冷靜,面上也滿滿的都是驚訝。
安陵容也露出疑惑的樣子來,率先問道:“采月,你好好說,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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