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忠抓著文件,雙手不住顫抖。白郁金一把搶過幾張紙,尖利的指甲幾乎要戳破紙面:“不可能!上季度財報還顯示盈利!”
“那是做給銀行看的。”陸逸斜倚在真皮沙發(fā)邊,把玩著打火機(jī),“實際從一年前開始,集團(tuán)就靠挪用項目資金維持運(yùn)轉(zhuǎn),累積下來負(fù)債七十二億——”
陸逸似是在腦海中盤算了一下,而后狡黠一笑,“剛好夠把集團(tuán)所有核心資產(chǎn)抵押掉呢?!?
陸傾城蜷縮在沙發(fā)角落,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她死死咬住嘴唇,淚水將睫毛膏暈染成黑色污漬。此刻沒人注意到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始終沉默的男人身上。
“陸衡!”陸忠突然暴起,沖過去揪住陸衡的衣領(lǐng),“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早就計劃好了!”
西裝布料在粗暴的拉扯下皺成一團(tuán),陸衡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平靜地掰開父親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整理領(lǐng)帶:“您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就別把責(zé)任全部推到我頭上了。比起這個——”他轉(zhuǎn)向白郁金,“爸起碼還有個乖女兒,可您好像真的一無所有了呢。”
貴婦人精心修飾的面容瞬間扭曲。她突然撲向陸傾城,發(fā)瘋似的撕扯女孩的衣領(lǐng):“是你!我的第三個孩子到底在哪里?!快說!”
一枚翡翠吊墜從陸傾城領(lǐng)口飛出,在地毯上摔成兩半。
陸逸吹了聲口哨,彎腰撿起翡翠碎片:“喲,這不是媽保險箱里的傳家寶嗎?”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陸傾城,“看來有人早就給自己留好后路了。”
窗外突然傳來重型機(jī)械的轟鳴。透過落地窗,能看到庭院里停著幾輛法院的查封車,工作人員正在大門貼上封條。
陸忠踉蹌后退兩步,撞翻了古董座鐘。
玻璃碎裂聲中,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們!”
陸衡看了眼腕表,“搬家公司的車一小時后到?!?
他最后掃視了一圈富麗堂皇的客廳,目光在陸傾城身上短暫停留,“各位,好自為之?!?
當(dāng)兄弟倆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后,陸傾城終于崩潰地滑坐在地。
她顫抖著摸出手機(jī),通訊錄里“夢安然”的名字在淚眼中模糊成一片。
按下?lián)艽蜴I時,她沒注意到陸忠正舉起那個破碎的座鐘,朝她后腦狠狠砸來——
砰!
巨響震碎了最后一塊完整的窗玻璃。
夕陽如血,給滿地狼藉鍍上猩紅的光。
門外,陸衡與陸逸各自站在自己車前,似是隔著銀河對望一眼。
同盟關(guān)系到此終結(jié),接下來,就各憑本事去爭奪共同想要得到的人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