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奈答應(yīng)得爽快,不管誰輸誰贏,只要其中一人能夠康復(fù)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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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里的長廊似乎沒有盡頭,蘇宛曼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形成詭異的回響。
她下意識摸了摸珍珠耳環(huán),尋找一絲安全感。
這對耳釘是去年生日時夢安然送她的,想到今天是為了女兒而來,就沒那么害怕了。
“您有半個小時?!迸z警拉開鐵門,金屬摩擦聲刺得人牙酸。
當(dāng)段曦被帶進(jìn)來時,蘇宛曼差點沒認(rèn)出來。
新聞?wù)掌锬莻€優(yōu)雅知性的女強人,現(xiàn)在兩鬢斑白,囚服領(lǐng)口露出嶙峋的鎖骨。
“夢夫人?!倍侮刈谒芰弦紊系淖藙莺芏苏?,手腕上的銬鏈嘩啦作響,“我猜到您會來?!?
蘇宛曼的指甲陷入掌心,聲音像浸了冰水,“我以為我會很恨你,但看你這樣,我只覺得可悲?!?
段曦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探視室的頂燈在她眼窩投下深重的陰影,讓那個表情看起來像某種古怪的微笑。
“您女兒還好嗎?”段曦突然問。
“你不配提她?!碧K宛曼捏緊了拳頭,眼底生出了幾分怒意,但始終沒用行動表現(xiàn)出來,“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跟陸家有仇,我的安然是無辜的??!”
段曦的目光飄向高處的小窗,那里有一線陽光漏進(jìn)來,“這盤棋里,誰又不是無辜的呢?”
蘇宛曼眉心一擰,“你什么意思?”
段曦收回目光,看向蘇宛曼,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反而說了句:“我跟你女兒的關(guān)系,還不錯?!?
“不可能!”蘇宛曼下意識的反駁,惱怒地往桌上重重一拍,“你讓她在陸家長大,讓她無端經(jīng)歷了這么多災(zāi)難,竟然敢說跟她關(guān)系不錯?”
這話,簡直就是羞辱!
段曦目光絲毫不閃躲,那雙凹陷的眼睛里,有著異于常人的堅定,“你可以去問你女兒。我自首入獄,她跟我之間的恩怨就結(jié)束了。”
蘇宛曼捏緊了拳頭,指甲掐進(jìn)掌心里。
她該恨段曦,恨她換走了自己的女兒,讓女兒經(jīng)歷了十七年的苦難,患上了心理疾病。
可是,段曦卻說她跟女兒之間的恩怨結(jié)束了?
“時間到了?!迸z警起身,要帶蘇宛曼離開。
段曦一直凝視著高處的小窗,渴望外面自由的風(fēng)和燦爛的陽。
就在蘇宛曼要走出鐵門時,她突然開口:“夢夫人,下次來見我還是讓你女兒提前安排一下。這種地方,也挺危險的。”
蘇宛曼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道:“我不會再來了?!?
離開看守所后,蘇宛曼深呼吸了一口氣,里面的空氣太壓抑了,到處都是罪惡的氣息。
就在她準(zhǔn)備打道回府的時候,聽見了一把熟悉的嗓音。
她下意識往旁邊草叢躲了一下,便看見白郁金站在黑色轎車前和一名西裝男子低聲交談。
“將夢安然患有心理疾病的消息散播出去。”那個聲音像淬了毒的銀器,“下周表彰大會,重點攻擊她的心理評估?!?
當(dāng)談話聲消失,白郁金進(jìn)入看守所,轎車也徹底消失在眼前時,蘇宛曼發(fā)現(xiàn)自己咬破了嘴唇。
白郁金……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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