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靜子一臉奇怪地看著丈夫,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來。
林同春卻是笑著,從一旁拿出一本《文學(xué)界》雜志,對妻子說道“這幾天,你不是一直跟我說,日本出了一名文學(xué)新星,是個天才詩人么?”
“什么意思?親愛的,你是說,這個詩人海子,就是惠子喜歡的對象?
可是,他不是中國人么?怎么會在日本發(fā)表詩歌的?
我看這些日本報紙上的評論,都說海子是日本人,還夸他是日本文學(xué)界的新星和希望呢!”
小林靜子也是瞪著眼睛,張著小嘴,十分訝異地說道。
“海子的這些詩歌,早就已經(jīng)發(fā)表在了中國的《詩刊》和《人民文學(xué)》上了。
這上面的,都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惠子翻譯成日文后,投稿到日本各雜志的。”
林同春一說完,小林靜子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哇哦!真的么?我們惠子的眼光,真的不賴呀!
能寫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樣的浪漫詩歌的海子,一定會是一個疼老婆的好男人的。
你們什么時候,將海子大詩人,帶到日本來,讓我見一見呢?”
看到妻子這么一陣驚喜的模樣,林同春卻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
“海子好是好!但是,只可惜和我們的惠子有緣無份呀!
你可知道,這篇《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就是海子寫給他的妻子的?!?
“妻子?海子有妻子了?
我的天!我們惠子喜歡上了一名有婦之夫了么?”
小林靜子輕輕捂住了自己驚訝的小櫻唇道。
“是啊!是不是很可惜,雖然后來海子又和妻子離婚了。
我們的惠子很勇敢地又努力爭取了一次,但是,結(jié)果貌似并不好……”
攤了攤手,林同春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這么一說,我倒更是好奇了。
這個海子究竟是什么樣,他的妻子又是什么樣,竟然連我們惠子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都能被無情的拒絕了?!?
說到這里,小林靜子也是一臉幽怨地替自己的女兒惋惜道,“我可憐的惠子?。‰y怪現(xiàn)在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事業(yè)上?!?
“哈哈……”
林同春笑了笑,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要是讓妻子知道,現(xiàn)在整個林家,都要依靠在林火旺的規(guī)劃和盤算下去經(jīng)營,你的女兒和丈夫,可以說都是在給林火旺打工,不知道小林靜子又會做何感想呢!
……
而另一邊,春城。
《祭紅》正式開拍,搭景在春城郊區(qū)的一處公社里。
龔雪幾乎每天都要早起,晚上又是拍到很晚才回來。
因為這是關(guān)于傳統(tǒng)燒瓷的故事,里面有非常多的專業(yè)術(shù)語,臺詞也更加難記。
龔雪一人更是要分飾演三個角色,自然這精力上耗費的就比普通的演員多得多了。
有不少的演員,覺得這樣來回跑麻煩,干脆直接住在了公社的招待所里了。
龔雪卻偏不,只要一想到,每天就算是再晚回來,就能睡在距離林火旺只不過幾米距離的地方。
她的心里,就被填得滿滿的,甜甜的。
特別是早起的時候,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她也會立刻沖出去,和林火旺互相道一聲“早”,那便是她一天當(dāng)中,最開心的事情了。
……
這一天晚上,龔雪又忙到很晚才回到春城電影制片廠。
但是,回到宿舍的時候,正要拿鑰匙開自己的房間門,卻聽到了從林火旺的屋里,傳來了女人說話的聲音。
“呀!這么晚了,怎么還會有女孩,留在林火旺的宿舍里?”
一時之間,龔雪的心里,好像醋壇子被打翻了一般,那叫一個難受呀!
她來春城電影制片廠這么多天了,都還沒有被林火旺邀請進(jìn)過房間一次呢!
怎么偏偏,現(xiàn)在都快晚上九點了,還有女孩在林火旺的房間里,和林火旺有說有笑的呢?
回到自己的房間,龔雪是越想越委屈,自己千里迢迢從京城趕過來,難道就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么?
可是,她和林火旺,是什么關(guān)系呢?
充其量,不過是寫信互相認(rèn)識的筆友罷了。
整個中國,仰慕林火旺才華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呢!
自己能夠和他通信,再親眼看到他,甚至是住在他的對面房間,已經(jīng)是夠幸運的了。
之前她是非常滿足的,也想著慢慢和林火旺增進(jìn)感情。
可現(xiàn)在林火旺房間里的那個女孩,卻讓龔雪整個人都灰暗了下來。
“不行!這么晚留女孩在宿舍里,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我作為林火旺的……朋友。必須要提醒他一下。”
打著這樣的心思,龔雪在臉盆前先洗了一把臉,用毛巾將擦干后,才推門出去。
咚咚咚……
龔雪急促地敲著林火旺房間的門,里面?zhèn)鱽砹只鹜穆曇簟罢l呀?”
“是……是我,龔雪?!?
龔雪有點心虛地說道,原本想著的振振有詞的話,現(xiàn)在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吱呀一聲!
門從里面被打開,林火旺看著外面略微低著頭的龔雪,笑著問道“龔雪同志,你拍完戲回來了?有什么事么?”
“沒……沒什么事。就是聽到你房間里有說話的聲音,知道你還沒睡,
我……我……”
一時之間,沒想到什么好的理由,龔雪急中生智地說道,“我對《亮劍》當(dāng)中的田雨這一角色,還有幾點沒搞清楚,想要問問你的?!?
女人說謊的時候,音量通常是比較低的。
但是,一旦被人反駁或質(zhì)疑的話,又會猛地一下拔高音量的。
林火旺笑著邀請她道“行!那你進(jìn)來,我們詳細(xì)聊聊吧!
剛好,省報的錢記者也在,就是在為《亮劍》拍攝電視劇來采訪我的。
沒辦法,白天我要上課,還有一些別的工作,只有這晚上才擠得出時間來。
你是《亮劍》的女主角之一,正好也可以將你的一些感受和想法,和錢記者聊聊,然后她會加在采訪報道當(dāng)中?!?
林火旺邀請龔雪進(jìn)屋,龔雪果然看到,里面端坐著的是吉省的省報記者錢淑珍。
她笑著晃動著胸前的兩個大優(yōu)點,然后站起身來,熱情洋溢地和龔雪握了握手道
“龔雪同志,你好呀!
我是真沒想到,咱們林火旺同志,在對門還藏著你這樣漂亮的女同志呢!
難怪,我之前一直要求晚上到他宿舍來采訪,他始終拒絕我呢!
原來,是怕金屋藏嬌被我發(fā)現(xiàn)了啊!”
“沒……沒有的事。錢記者,我和林火旺同志的關(guān)系很……是很純潔的革命同志關(guān)系?!?
原本一副想要“興師問罪”模樣的龔雪,被錢淑珍這一番反客為主,反倒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了。
“行了!錢大記者,龔雪同志臉皮薄,你就別逗她了。
再說說看,你還想了解《亮劍》電視劇拍攝的哪些內(nèi)容呢?
目前,因為是電視劇拍攝,周期非常長,預(yù)計要拍攝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龔雪同志同時要拍三部戲,每天也都是早出晚歸。
《亮劍》劇組那邊,她的戲份還沒到,目前是在忙著《祭紅》電影的拍攝……”
林火旺在一旁幫著害羞的龔雪打著圓場。
而龔雪則是聽到,林火旺對她的行程工作安排,都如此了解,也是心中一暖,覺得林火旺對自己還是蠻關(guān)心的。
“原來是這樣啊!行!我了解的都差不多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說著,錢淑珍還特意湊到林火旺的耳邊,叮囑道,“林火旺同志,你媳婦不在,我可要替你媳婦好好看著你哦!”
說完,錢淑珍便拉著龔雪的手往外走道“龔雪同志,要不你送送我吧!正好我在路上也還能再向你了解了解《亮劍》女主角田雨的一些情況。”
“???好……好吧!”
剛進(jìn)林火旺的房間,都沒有待兩分鐘的龔雪,有些失望地被錢淑珍給拉了出來。
林火旺其實很清楚,錢淑珍要和龔雪說什么。
但這樣正好,那些他不方便說,不好傷到龔雪的話,正好由錢淑珍這么一個第三人去說。
于是乎……
大大咧咧的錢淑珍,拉著有點羞怯的龔雪,走在春城電影制片廠的宿舍樓下。
“林火旺同志有妻子的事,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錢淑珍率先打破了沉默。
“知……知道!可是后來不是離婚了么?還是,還是錢記者你親自寫的報道?!?
抬起頭,龔雪卻是用一種倔強(qiáng)而又堅定地眼神看向錢淑珍。
她很清楚,錢淑珍會這么問,顯然是看出了自己對林火旺存在的心思。
都是女人,誰又不了解誰呢?
龔雪同樣也從錢淑珍對林火旺的態(tài)度和語氣當(dāng)中,感受到了錢淑珍對林火旺的好感。
“是我寫的報道沒錯,但也存在一定的事實偏差。
當(dāng)時的我沒有了解清楚狀況,林火旺的妻子柳茹夢,和他離婚是有苦衷的?!?
錢淑珍又補(bǔ)充說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們又復(fù)合了。雖然還沒有正式復(fù)婚,但是誤會已經(jīng)在電話里解除了?!?
而龔雪聽到這話,卻是渾身一震,宛如被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潑了一遍。
復(fù)合了?
林火旺和他的妻子復(fù)合了。
那豈不是,她一點機(jī)會都不會再有了么?
然后,龔雪又想起,剛剛錢淑珍提到的,林火旺妻子的名字,就更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說什么?林火旺的妻子叫什么名字?柳茹夢?來自上海的知青,是么?”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龔雪覺得,怎么會這么巧呢!
“是??!柳知青是來自上海的,而且,她的父親還是開國將軍?!?
錢淑珍卻是并不知道,龔雪和柳茹夢從小就認(rèn)識。
她今天之所以會拉龔雪出來單獨說話,也是想要好好語勸退她,避免她的大好年華,再浪費在林火旺的身上。
“真是夢夢!”
如果說剛才龔雪還心存僥幸,覺得也許是同名同姓。
那么現(xiàn)在從錢淑珍的口中證實,父親是開國將軍的柳茹夢,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了。
“我竟然喜歡上了夢夢的丈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心里又失落又震驚的龔雪,直到將錢淑珍都送到廠門口,依舊不敢相信這樣的巧合。
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里的。
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蒙的,淚水就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滑落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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