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夢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二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斗,母親是輸了的。
母親當時生下我,才剛出月子。而且,我天生寒毒侵體,母親何嘗不是寒毒纏身。
在此種情況下與天下第四進行戰(zhàn)斗,母親焉能不敗?
吳斜河顯然也知道母親的狀況,覺得勝之不武,在贏下母親一招后,對外聲稱與母親打了一個平手?!?
墨梅愣住了,她沒有料到,二十年前那場轟動天下的戰(zhàn)斗,居然有如此多的隱秘。
“你知道母親為何要與吳斜河一戰(zhàn)么?”
蕭北夢不待墨梅回應(yīng),接著說道:“母親生下我,出完月子,便立馬去淄州杜家借用火龍珠,以壓制我體內(nèi)的寒毒。杜家沒有拒絕,但卻向母親提出了一個條件,要讓她與吳斜河打一場,若是能勝了吳斜河,才會將火龍珠給到母親。
母親當場應(yīng)承下來,并希望一個月后開戰(zhàn)。
杜家沒有答應(yīng),只給三天的時間。這三天的時間,他們要去請吳斜河。
吳斜河曾經(jīng)受了杜家祖上的恩惠,與母親決斗,是為了報恩。
大戰(zhàn)之后,母親沒能拿到火龍珠,還受了重傷,從此也落下了病根。
若是母親能緩上一個月,再與吳斜河比斗,絕對不會落下病根子,只撐了十年不到,便離我而去。
若不是要為我借火龍珠,母親也不會死,都怪我?!?
說到這里,蕭北夢的眼眶中已經(jīng)在泛淚。
“公子,此事怪不得你?!蹦芬粫r間找不到更好的安慰話語。
“此事當然怪我,但杜家也脫不了干系,火龍珠不借便罷,卻還要讓母親以虛弱之軀與吳斜河比斗。
而且,蕭風烈當時已經(jīng)就番南寒,為天順唯一的異姓王,兵鋒正盛,威勢一時無兩,母親更是第一女劍仙,杜家即便不愿意借火龍珠,但也絕對不敢提出如此條件,其中必然有原因。”蕭北夢緩緩出聲。
“公子是要借火龍珠來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墨梅輕聲問道。
蕭北夢搖了搖頭,“當年有太多的事情不清不楚,我自然要查清楚。但不是現(xiàn)在,我得先把寒毒的事情解決,先活下來。”
說到這里,蕭北夢的嘴角泛起了冷笑,“杜家當年不是不借火龍珠么?現(xiàn)在,我就直接伸手找他們索要!”
墨梅猶豫了一會,說道:“公子,杜子騰恐怕不會把火龍珠交出來,畢竟,火龍珠乃是他們杜家的傳承寶物,關(guān)乎著他們杜家的榮耀?!?
“我的條件已經(jīng)開出來了,給不給火龍珠,這是姬無相和杜子騰之間的事情了。墨梅,麻煩你去請一下葉興元?!?
蕭北夢微微一笑。
很快,葉興元過來了。
“蕭世子,不知有何吩咐?”葉興元向著蕭北夢行了一禮。
“葉大人無需如此客氣?!?
蕭北夢從床上起身,熱情地招待葉興元入座后,接著說道:“是這樣的,火龍珠我志在必得,明日若是杜子騰不愿意把火龍珠給我。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鐵定要大鬧州牧府。
屆時,我的安全,就要著落在葉大人和廖大人的身上了?!?
葉興元臉色大變,但隨即說道:“保護蕭世子的安全,乃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那我就放心了。”
蕭北夢的臉上現(xiàn)出了笑意,“葉大人,明日你們?nèi)羰浅雒孀o我,肯定會得罪杜子騰。但請你們放心,杜子騰只要明日不交出火龍珠,他們杜家就鐵定玩完,你們不用擔心他的報復(fù)。
杜子騰明日若是把本世子逼急,本世子就在州牧府里扎自己兩刀,而后將這兩把染了血的刀,一把送去太安城,一把送去南寒。”
葉興元咽了咽口水,無以對。
嘴角含笑地目送葉興元離去后,蕭北夢又盤膝坐到了床上,開始修煉念力。
石門鎮(zhèn)之行,蕭北夢兩次施展念力手段,效果頗為不錯。
念力攻擊無影無形,防不勝防,往往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當然,他也沒有太過得意,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兩次得手,是因為杜京的臨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更不知道自己是念修。
若是杜京心有提防,蕭北夢的念力攻擊將會大打折扣。
“夢境之中得來的念修功法似乎并不全,只有修煉念力的法門,卻沒有施展念力的手段,可惜!以我此際三品念修的修為,應(yīng)當能施展出更加強大的念力手段?!笔挶眽羿哉Z。
當日在吞服了段九思的九轉(zhuǎn)生生丹之后,蕭北夢險些一命嗚呼。
但在頂住了生生丹、寒毒和三陰鎖龍陣三股力量的摧殘后,蕭北夢發(fā)現(xiàn),自己不單體魄強度有了極大的提高,念力修為更是突飛猛進,直接從一品念修后期提升至三品念修初期。
只是,因為夢中的功法當中沒有施展念力的手段,蕭北夢只得從母親楚千蝶給他找來的那些零星的念修功法當中去尋找。結(jié)果,還被真被他找到了兩種念力手段:神魂沖擊和御物術(shù)。
他在石門鎮(zhèn),對杜京施展的兩次念力攻擊,便是神魂沖擊。
只不過,神魂沖擊和御物術(shù)都是念修的入門手段,威力有限。
蕭北夢成為學宮捧書郎,也是想著,能不能從學宮的藏書館當中,獲取一些更厲害的念修手段。
夜色深沉,太安城皇宮。
姬無相在御書房內(nèi)來回踱步,桌上放著兩份萬里加急信,都來自淄州。
一封是杜子騰送來的,一封出自葉興元。
在姬無相背后的黑暗里,一個黑影靜靜地佇立著,等待著姬無相的決定。
“告訴杜子騰,朕還是那個意思,朕要蕭北夢毫發(fā)無損地進入圣城。他們杜家的火龍珠就暫時放在蕭北夢那里,朕保證,絕對會將火龍珠原封不動地送還杜家?!奔o相最終做出了決定。
“遵旨!”
黑影人低聲應(yīng)了一句,無聲無息地退出了御書房。
正午時分,蕭北夢在客棧里用過餐,便駕著馬車來到了州牧府。
仍舊還在客廳當中,杜子騰接待了蕭北夢。
“杜州牧,你可有做出決定?”蕭北夢輕笑著問道。
“蕭北夢,傳聞你天生寒毒侵體,要我們杜家的火龍珠,是為了壓制寒毒?”杜子騰緩聲回應(yīng)。
“這件事情,杜州牧想必二十年前便已經(jīng)知曉吧。”蕭北夢的語氣甚是平淡。
杜子騰微微色變,笑道:“令堂二十年前來借火龍珠,只是可惜,她輸了一招,不然,你體內(nèi)的寒毒興許已經(jīng)根治。”
“無妨!二十年前,你不借。二十年后,我來取,也不算太晚。”蕭北夢將目光迎上了杜子騰,也笑了。
“蕭北夢,你體內(nèi)的寒毒經(jīng)過二十多年的發(fā)展壯大,火龍珠已無作用,你為何還執(zhí)意要火龍珠?”杜子騰皺起了眉頭。
“杜州牧似乎對我體內(nèi)的寒毒知道得不少?!笔挶眽糇旖堑男σ飧鼭饬?。
蕭北夢天生寒毒侵體,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他體內(nèi)寒毒能夠自我成長,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杜子騰遠在淄州,卻知道這件事,其中必有文章。
杜子騰眼神閃爍,沉聲道:“天順第一紈绔的名頭足夠響亮,你的事情,我即便不想知道,都很難。
蕭北夢,你不要扯遠了,火龍珠已經(jīng)克制不住你體內(nèi)的寒毒,你拿了也無用。你開出有其他的條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絕對會全力滿足你?!?
蕭北夢微微一笑,道:“你們杜家除了這顆火龍珠,可沒有什么能入我法眼的?!?
“你!”
杜子騰氣得臉皮直抽,卻是無可奈何。
“你別管火龍珠對我有沒有用,母親沒做完的事情,我鐵定要將其完成。杜州牧,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瘕堉椋愕降捉o還是不給?”蕭北夢眉頭一挑,做出了最后通牒。
杜子騰眼神一寒,猶豫了半晌之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方形的龍紋玉盒,輕吐元力,將玉盒送到了蕭北夢的身前。
蕭北夢接過玉盒,稍作端詳,而后輕輕將蓋子打開。
頓時,紅光升騰,映紅了蕭北夢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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