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田旁,那些扛著農具的人們,數不勝數如同莊稼漢的人們,紛紛放下了農具,朝著趙勛的方向單膝跪地行禮。
再看箭塔和墻垛上的“寨眾”們,亦是如此,隔得遠遠的,望著趙勛的目光,火熱的駭人。
沿著盤山路不斷向上走著,很快就來到了“堡壘”之中。
這座堡壘就如同一個放大的塢堡,無一間是房屋,皆是營帳,錯落有致,森嚴至極。
真正讓趙勛瞠目結舌的是,堡壘中有著大量的婦孺,其中不少明顯不是漢人。
這些婦孺,尤其是孩子們,比之至道的孩子還要小上一些,竟如同軍中甲士一般赤著膀子操練著,稚嫩的聲音“殺”聲震天。
操練他們的多是中年人,見到趙勛來了,無不單膝跪地行軍禮,那些孩子們也是如此。
趙勛已經麻木了,麻木的往前走,直到被帶到最里側的一處營帳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整個身體被綁在木樁上,雙眼蒙著,聽到了腳步聲,遍布傷痕的軀體微微晃動著,英俊的面容臟兮兮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浮現出一絲冷笑,不是吳達通還能有誰。
“老子知道,既瞧見了你這寨子是何等駭人模樣,你們定不會留老子性命,是漢子就給老子一個痛快?!?
“我和祁山進去,你們在外面等著?!?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唯”,軍中的“唯”,而非“是”。
趙勛快步走了進去,望著滿身傷痕的吳達通,心里突然一痛。
吳達通依舊冷笑:“我吳達通就是個小人物罷了,對你們而,姜敬祖也是個小人物,不管你們要做什么,缺不得錢財,不如這般,我吳家錢財統統給你們,只求一件事,知曉無法留下性命,死之前,我要那姜敬祖陪我一起共赴黃…”
“抱歉?!?
一聲抱歉,打斷了吳達通。
被蒙住眼睛的吳達通,如遭雷擊。
“你…你…”
吳達通吞咽了一口口水:“是…是趙舉人嗎。”
蒙在眼睛上的粗布被輕輕解下,吳達通用盡全身力氣瞪大眼睛,當他看清楚面前站著的的確是趙勛時,臉上卻流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是我害了你,是我…小瞧了姜敬祖,趙舉人,吳某…無顏…”
趙勛滿面尷尬之色,只能面色發(fā)紅地為吳達通解開繩子。
趙勛滿面尷尬之色,只能面色發(fā)紅地為吳達通解開繩子。
吳達通還是那副滿面愧疚的模樣。
“這一次,怕是趙舉人被誆騙了?!?
吳達通自顧自的說道:“知曉你自以為許諾重金可將我救出去,可這群盜寇非是尋常人等,既你未被蒙眼,自能看出皆是軍伍出身,善戰(zhàn)精銳,能叫你瞧見了,自不會留你性命,待你命人送來錢財,他們便會殺人滅…”
“額,那個什么?!?
趙勛解開了最后一道繩扣,干笑道:“都是我趙家的人?!?
“你趙家的…”
吳達通愣住了,滿面呆滯:“你剛剛說什么?”
“都是我趙家的人,額,自己人?!?
吳達通木然的看向營帳外,只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往里面張望著,見到他望去,連忙收回目光看向外面。
就在此時,那被稱之為“大當家”的壯漢,突然一腳將一個山匪踹了進來。
“少主,與卑下無關,是這家伙打的您的朋友,冤有頭債有主,與我等真的無關?!?
被踹進了山匪都快嚇尿了,跪在地上咣咣咣就是三個響頭,看著趙勛,都快哭出來了。
“少主,卑下真的不知是您的友人,卑下發(fā)誓,卑下也是…也是…”
“趙勛!”
吳達通突然怒吼一聲,揮拳就掄在了趙勛的臉上。
帳外之人無不大怒,剛要沖進來,紋絲不動的趙勛沖著他們搖了搖頭。
吳達通多日滴米未進,又是讀書人出身,身子虛弱,這一圈雖是含怒而擊,卻沒半點力量,自己反倒是搖搖欲墜。
趙勛一把扶住吳達通,滿面苦笑:“半日前,我也不知道南地群山數十處寨子都是我家的?!?
吳達通瞪大了眼睛:“不止黑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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