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此番前來,絕非真心想要入營。
不過是入城前稍微踩踩點,大致了解一下怎樣情況,看看怎樣能調(diào)查一下姜敬祖與虎城折沖府以及兵備府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
本來也是臨時起意,而且距離還挺遠(yuǎn),騎在馬上就多看了一會。
見到營地沒什么動靜,趙勛一抖韁繩,和祁山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模樣打馬上前。
此時距離折沖府大營,至少還有五十丈之遙。
趙勛瞇著眼睛,掃視著營地內(nèi)的情況。
就在此時,一隊軍伍突然從西北角竄了出來,正好十二人。
十二名勇猛之士,有的背后背著長弓,有的腰間挎著長刀,殺氣騰騰。
“二…二少爺二…二少爺!”
眼看著這群人奔著自己而來,祁山嚇的夠嗆。
“這是奔著咱來的嗎?”
十二名軍伍,個個神情冷峻,快速沖跑過來,沉默不語一不發(fā)。
長弓與長刀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正以合圍之勢迅速朝著趙勛二人逼近。
趙勛也不由慌了起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留在原地,片刻之后就會被這群如狼似虎的軍伍團(tuán)團(tuán)圍住。
跑吧,不用想,這群訓(xùn)練有素的軍伍必然會毫不猶豫地追上來。
更何況他還看見營地已經(jīng)有人牽出馬了,準(zhǔn)備隨時追擊。
一時之間,趙勛胡思亂想。
折沖府為何如此警覺?
虎城折沖府的將士,又明顯與其他折沖府將士有著極大的差別,光是訓(xùn)練有素這一塊就不比桐城折沖府將士高出不知多少。
從趙勛剛一露面,到被軍伍發(fā)現(xiàn),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而從被發(fā)現(xiàn),再到即將被圍住,這時間更是短暫得如同白駒過隙。
就在他這猶豫的片刻,十二人的軍伍已然迅速靠近。
只見其中四個背著長弓的軍伍成員,動作嫻熟地取下后背的長弓,利箭搭弦,箭頭寒光閃爍,直指趙勛和祁山。
趙勛毫不懷疑,若是此刻他和祁山膽敢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逃跑,那下一秒,他們胯下的馬匹必定會被射成刺猬。
被包圍住后,趙勛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慌亂,迅速冷靜了下來,開始仔細(xì)分析眼前這棘手的處境。
他身著一襲儒袍,這可是讀書人身份的象征。
按道理來講,他并未真正靠近軍營,這群軍伍實在沒理由平白無故地沖上來將自己圍住。
不過既然他們已經(jīng)圍上來了,應(yīng)該不至于對自己下狠手,大概率也就是問些話罷了。
可不管怎樣,得趕緊想個辦法糊弄過去,自己的真實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趙勛心中暗自思忖,姜敬祖若是真打算嫁禍老爹,最有可能的途徑便是通過虎城兵備府。
從指揮體系上來看,虎城兵備府是直接受一道知州府衙的命令。
然而實際情況卻要復(fù)雜得多,這兵備府說白了,就像是一群任人驅(qū)使的牛馬,地方府衙能隨意調(diào)用,在一些特殊情況下,當(dāng)?shù)氐恼蹧_府也能使喚他們。
在府衙和折沖府這二者之間,兵備府顯然和折沖府的關(guān)系更為親近。
畢竟折沖府校尉一級的官員,離開兵部后往往會在兵備府擔(dān)任一些職務(wù)。
還有許多上了歲數(shù),或是因其他個人原因的老卒,在卸甲之后,也會前往兵備府謀個差事。
姜敬祖好歹也是三道軍器監(jiān)監(jiān)正,以他的身份和心思,要安插心腹,絕不可能安插到兵備府那群沒什么實權(quán)的輔兵之中,十有八九是在折沖府。
如此一來,趙勛更加堅定了不能暴露身份的想法。
“何人膽敢窺視我折沖府大營!”
一聲厲喝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帶隊的竟是個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