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唐潔又說了幾句,陸嫣糾正說:“她家搬到蘭竺花苑了,不在原來的南珠別墅,你可千萬別走錯了?!?
放下電話,陸嫣發(fā)現(xiàn)江成屹在看她。
“你怎么知道丁婧家搬家了?!彼麊?。
陸嫣睫毛一顫,將手機放回包里,平靜地說:“哦,我前幾天在校友群里看到的?!?
江成屹看向前方,臉上沒什么表情:“是嗎?”
陸嫣將頭發(fā)挽到耳后:“嗯。”
江成屹打開車窗,把計費卡遞給保安,隔了幾秒才說:“丁婧家境況越來越不好,為了公司運轉,丁家上月才將一部分產業(yè)轉手,舉家搬到了蘭竺花苑,這件事,以丁婧的性格,不見得愿意主動跟別人提起。”
陸嫣嗓子突然有些發(fā)癢,強忍住了才沒有咳出來:“好像是那次同學會聽劉雨潔說的,畢竟都在一個城市,同學中總會有人知道?!?
刷卡計費的感應屏似乎出了點故障,保安刷了幾次都沒能顯示價格,在等待的間隙,江成屹打開手機,找到那個幾乎不關注的校友群,剛點開,就蹦出來幾條信息。
說話的是丁婧最好的朋友劉雨潔。
同學們,我剛跟丁婧父母確認了,丁婧家搬家了,不在南珠別墅,而是搬到了蘭竺花苑d4棟3601,大家千萬別找錯了
陸嫣剛好也在看微信,看到這條消息,盯著屏幕,沒吭聲。
江成屹意味深長看她一眼,不再追問,將手機丟回中控臺,接過保安遞來的計費卡,駛離停車場。
回到家,劉嫂依然不見人影,晴天,更顯得家里窗明幾凈。
陸嫣說了句:“沒什么事的話,我回屋休息去了。”
江成屹雙手插在褲兜里,目送陸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不緊不慢回了屋。
他跟陸嫣的臥室在正對面,關上門以后,理應聽不到任何動靜,可是隱隱約約的,總好像能聽到她昨天的啜泣聲。
當時打她電話她不接,他心急如焚,一路找到她臥室門口,一推開門,就看到她蜷縮在床上,哭得像個孩子,淚灑枕巾。
他站在門口看著她,雖然大約能猜到她在哭什么,可是想到八年前她對他的所作所為,心里郁氣上來,轉身就想離開。
就在這時候,她居然又開始咕咕噥噥地說夢話,聲音嬌軟,有種呢喃的意味。
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床邊,俯身看她。
她的睫毛濕濕的,一簇一簇的覆蓋在她眼下。
她的嘴唇微張著,飽滿鮮艷得如同絲絨玫瑰花。
她喉嚨里滾來滾去的那三個字,清清楚楚就是“江成屹”。
后面究竟是怎么吻起來的,他已經不愿意去回憶細節(jié),反正他拒絕承認是自己主動。
他只知道,直到此時此刻,他的唇上還停留著她輕輕嚙咬時留下的清甜味道,掌下,更是清楚可記起她溫熱玲瓏嬌軀的那種觸感。
想了一會,莫名熱起來了,他皺眉將手機丟到床邊,解開襯衫領口,到浴室洗澡。
***
陸嫣睡到日暮時分才醒。
一天沒吃飯,起來時,腿都有些發(fā)軟。
晚上要去丁家吊唁,她簡單梳洗了一番,出了臥室。
走到餐廳時,正好看見江成屹回來。
他氣色也比早上好了很多,換了一件黑色西裝,里面暗色襯衣配黑色領帶,底下黑皮鞋,雖說是一副吊唁的正統(tǒng)裝扮,但比平時更顯得肩寬腿長。
他在接電話,聽話里的意思,應該是剛從局里回來。
看出他很忙,她走到廚房張羅晚飯。
打開冰箱找出食材,她下了兩碗陽春面。
湯就用的劉嫂留下的雞湯,煨出來以后湯身金燦燦的。
兩個荷包蛋,一小堆碧油油的青菜,最后她還在油光晶瑩的湯面上撒一些蔥花,調出絲絲縈繞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