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的血肉乃是大補(bǔ)之物,這么一小塊,足以恢復(fù)陰鎖造成暗傷,補(bǔ)足真元,支撐他繼續(xù)祭煉山河元?dú)怄i。紫陽道人下了血本,煉妖池中的天妖血肉任他取用,毫不吝嗇,若非如此,他也撐不到現(xiàn)在。
魏十七將狼腿收回蓬萊袋中,痛飲了幾碗熱茶,熄火,滅燭,走出湯沸房,踏著棧道上的月色,離了無涯觀,一路逶迤登上觀日崖,來到鎮(zhèn)妖塔前。
萬籟俱寂,月在天,慘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披了一襲銀袍。
丹田之中,妖丹緩緩旋轉(zhuǎn),巴蛇的虛影從他后背騰起,昂首人立,尾部仍埋在他體內(nèi),深藏不出。
谷之巒的老臉從石龕中探出來,注視著魏十七,目光閃爍,微微嘆息一聲。他伸手一彈,鎮(zhèn)妖塔驟然亮起無數(shù)符箓,“水月”法陣豁然中開,妖氣洶涌澎湃,被巴蛇張開大口,一吸而空。
數(shù)息后,巴蛇縮回體內(nèi),魏十七深深望了谷之巒一眼,微一躬身,掉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步步走在路上,體內(nèi)天翻地覆,待他回到無涯觀前,真元已循著妖丹,盡數(shù)轉(zhuǎn)為妖元。
遠(yuǎn)山起伏,影影綽綽,如獸的鐵脊,一顆心騷動(dòng)不安,暴戾,嗜血,騷動(dòng),狂躁,每一次汲取妖氣,錘煉妖元,都把他往未知的深淵推了一把,他能察覺到自身的變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承受著,無法控制。
這是修煉天狐地藏功,祭煉山河元?dú)怄i必須付出的代價(jià)。
不知不覺,魏十七越走越慢,“你在等我?”他停下腳步,問。
余瑤嚇了一跳,只得從樹影后走出來,雙手絞在一起,猶豫不決,她突然奔上前,撲入他懷中,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看見你去鎮(zhèn)妖塔了,你臉色不好……很辛苦吧?”
“習(xí)慣了就好?!蔽菏甙芽诒锹裨谒i旁,呼吸著她身上清冷的芬芳的氣息,久久不語,心漸漸平靜下來。
“非要……這樣嗎?”余瑤小心翼翼地問。
魏十七含含糊糊道:“要得到什么,必須付出代價(jià)……”
余瑤伸出手臂抱住他,抱得那么緊,仿佛想把自己揉進(jìn)他身體里。
“我需要她們?!蔽菏呦?。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