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和性子一向優(yōu)柔寡斷,當初她在荀冶和鄧元通之間保持中立,貌似公允,其實是搖擺不定。眼下遇到這等棘手的事,她一時慌了手腳,不知該怎樣應對。想了片刻,她命胡鏞和魏十七召集起試煉弟子,聚在一處切勿走散,她立即上仙云峰向掌門稟報,再做決斷。
魏十七心中嘆了口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女人到底不夠果決。
天色漸暗,胡鏞把試煉弟子召集起來,燃起一堆篝火,卻不肯說是什么事,眾人竊竊私語,心中都有些不安。魏十七提議讓眾人先回石室,只留他跟胡鏞在外守護,胡鏞卻說這是師父之命,不得違背。
魏十七搖搖頭,張景和隨口一,他便抱住不放,一點不知變通,不過盡于此,他也不愿因此跟胡鏞發(fā)生爭執(zhí),至少有這許多人在,那妖物不會第一個偷襲自己。
宋騏宋驥圍在魏十七身旁,一個勁地問發(fā)生了什么,魏十七摸摸他們的頭,低聲道:“萬一,我只是說萬一,萬一發(fā)生了什么事,不要驚慌,立刻躲回石室去,把門頂死,千萬不要出來。岳師兄,你照顧好他們,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岳之瀾被他說的毛骨悚然,亦壓低了聲音問道:“會是什么事?”
魏十七還沒來得及回答,夜空中忽然響起一串“呵呵呵”的尖笑,他心中一沉,擔心什么來什么,聽那熟悉的笑聲,似乎中氣足了一些,不想之前那么虛弱。
“岳師兄,就是現(xiàn)在!”
岳之瀾哪還不知趣,將宋氏兄弟一手一個抄在腋下,飛快地奔進石室,栓上木門,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魏十七站起身,從劍囊里抽出鐵棒,大聲叫道,“胡師弟,快招呼大家回石室去!”
胡鏞一迭聲地叫大伙回去,拔出湛盧劍,心跳得像擂鼓,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
幽暗的夜空中,一個慘白的身形刷地落下,抓住一名試煉弟子的頭發(fā),往后一扳,張嘴咬住咽喉,汩汩吮吸著鮮血,那弟子嗬嗬嘶叫著,手腳像發(fā)瘋一般抽搐,卻掙不開兇手的雙臂。
四周響起一片驚駭?shù)募饨小?
胡鏞被這血淋淋的一幕嚇懵了,火光之下,他分明看到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干瘦得像一根柴,披著長發(fā),將他的一名師弟活生生咬死,拼命吮吸鮮血,一雙眼睛發(fā)出綠光,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持劍的手在顫抖,他知道自己應該勇敢地沖上前,劍斬妖魔,可是……他不敢。
魏十七提醒道:“胡師弟,那妖物行動如風,小心提防。胡師弟?師弟?”他見胡鏞沒有反應,推了他一把,胡鏞大叫一聲,胡亂揮動湛盧劍,像著火一樣跳在一旁。
那女子抬起頭,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上滿是鮮血,沖著魏十七道:“又見面了,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她伸出右掌,五指并攏,向獵物的胸口插去,輕而易舉剖開胸膛,挖出活蹦亂跳的心臟,湊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嚼得咯吱咯吱直響,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