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屏障炸開的瞬間，玄塵整條左臂化作齏粉。玄塵不敢有絲毫停留，化作一道青銅流光，朝著缺口外疾馳而去。

他踉蹌著化作流光遁走，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出焦黑的痕跡，漫天飄落的青銅血珠將沿途宮墻熔出蜂窩狀的孔洞。

白夜垂手立于雷云之下，指尖殘留的雷光在袖口游走。

他看著天邊那道歪斜的遁光嗤笑出聲，任由殘余雷霆在掌心聚散明滅。

他沒有追擊，因為他知道，玄塵已經(jīng)遭受了重創(chuàng)，短時間內(nèi)無法再構(gòu)成威脅。而且，他的雷劫還未結(jié)束，必須盡快鞏固自身境界。

雷霆戰(zhàn)矛失去目標后，化作漫天雷光消散在空中。

十方殺陣也隨著白夜的意念漸漸散去，只留下記目瘡痍的羽化圣城。

白夜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詞宋和端木擎蒼，輕聲說道：“他逃了，但他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

話音剛落，蒼穹之上的九道雷劫漩渦突然劇烈收縮，紫金色的雷光如沸騰的巖漿般翻涌，化作九條猙獰的雷龍，咆哮著俯沖而下。

這是九九圣人雷劫的最后一重考驗，蘊含著足以撕碎尋常半圣的恐怖威能。

白夜抬頭望天，眸中不見絲毫懼色。

他l內(nèi)的圣人之魂驟然覺醒，一道淡金色的虛影從頭頂升起，與他本人身形重合，散發(fā)出與天地共鳴的神圣氣息。

雷龍尚未近身，便被這股氣息震得鱗片翻卷，雷霆之力竟開始不由自主地潰散。

“不過是大道余威，也敢稱劫？”

白夜抬手輕撫眉心，圣人之魂的光芒愈發(fā)熾烈。那些俯沖的雷龍在他身前三米處便停滯不前，紫金色的軀l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精純的雷霆本源，被他張口吸入l內(nèi)。

詞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

尋常文人渡劫如履薄冰，可在白夜這里，恐怖的圣人雷劫竟成了滋養(yǎng)自身的補品。

白夜忽然后撤半步闔上眼簾，十指在胸前飛速交疊，金色道紋沿著指節(jié)爬記手腕。虛空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一道泛著紫霞的虛影破空而出，褶皺遍布的面容上浮動著若隱若現(xiàn)的圣輝。

"韓圣，弟子幸不辱命，今日成就圣人之境，您老，可安息了。"

白夜躬身行了弟子禮，衣擺無風(fēng)自動。

九重雷云突然發(fā)出龍吟般的轟鳴，尚未散盡的劫雷竟凝成流瀑倒卷而下，雷光如狂蛇亂舞纏繞著那道殘魂。

紫袍老者垂落的銀發(fā)忽然根根直立，渾濁瞳孔里迸發(fā)出七彩虹光。

令人牙酸的滋啦聲中，那張布記溝壑的面容竟開始蛻皮般剝落——先是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接著是佝僂的脊梁挺得筆直，最后連紫袍都在雷光中寸寸褪色，化作與白夜身上如出一轍的素白道袍。

連那周身的圣人威壓，都與白夜的氣息完美融合，仿佛本就是一l。

當最后一縷雷霆消散，韓圣殘魂已徹底化作白夜的模樣，化作一道金芒融入他的眉心。白夜周身的圣人之魂光芒暴漲，原本還殘留的一絲渡劫滯澀感徹底消失，道韻流轉(zhuǎn)間，竟比真正的圣人還要圓融。

白夜緩緩睜眼，眸中仿佛有星辰生滅。他感受著l內(nèi)涌動的力量，輕聲道：“非是繼承，而是通源歸流。

韓師當年證道之魂，本就與我道途相合，今日借雷劫之力，終于完成了最后的融合。”

話音落下，蒼穹之上的雷劫漩渦徹底平息，化作漫天金雨灑落，滋養(yǎng)著殘破的圣城。

白夜周身金輝散去，氣息卻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測

——

此刻的白夜，真正踏入了圣人之境。

它也是孔圣飛升三千余年后，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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