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家三姐妹上了炕,給她們端茶倒水的,不是宋家姐妹,而是保姆。
這種情景,別說是在農(nóng)村了,就是在城里,都很少見。
在這個思想還比較保守老舊的年代,女人洗衣做飯、端茶倒水不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嗎?
誰家婆娘不做這些事?
偏偏丁二狗沒拿老婆當下人使喚過,還心疼寶貝的不得了,不讓宋家姐妹干這些粗活重活伺候人的活。
麻冬梅看著,心里說不羨慕是假的。
又忍不住調(diào)侃,“丁老板不愧是大老板啊,這家里連保姆都用上了,恐怕是縣長家里都沒你家這么資本主義。”
“別給我亂扣帽子,我這叫尊重女性。我娶老婆回來是來跟我享福的,不是來跟我受罪當老媽子的?!?
“呦,這思想挺超前啊,跟誰學的?”
跟后世學的,說出來你信嗎?
丁二狗也沒有留麻家姐妹吃飯的意思,按他的話說,要談生意,酒桌飯桌上談。
他不會把客戶帶到家里來的。
“這大過年的,我大老遠地來給你拜年,你都不留我吃頓飯?丁老板,你這么做也太生分了。”
丁二狗直接幫她們把鞋子擺好,“改天我去你家拜年,你們也可以不留我。”
“大過年的,你們還是和家人團聚吧,慢走,我就不送了。”
麻冬梅高高興興地來,氣呼呼地走了。
自己提著那么多禮,結(jié)果連一頓飯都沒混上。
在她身邊的人里,丁二狗算是頭一份了。
丁二狗壓根沒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讓保姆準備年夜飯。
去年過年的時候,他跟宋清雪結(jié)婚沒多久,結(jié)果被一群狐朋狗友叫出去賭博,一玩就是好幾天。
宋清雪懷著孕,一個人在家,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
連干的柴火都沒有。
差點沒把她凍死。
還是大哥丁長河幫他照顧的宋清雪,給了她一口吃的。
等丁二狗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年初四了。
輸光了錢的丁二狗喝得爛醉如泥,被幾個狐朋狗友抬了回來。
結(jié)果一醒來,就是對著宋清雪拳打腳踢,差點把孩子都給打沒了。
宋清雪可能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了,可丁二狗永遠深深地記得。
他愧對宋清雪,愧對孩子!
眼前的這些彌補,和曾經(jīng)對宋清雪造成的傷害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所以,今年過年,乃至以后過年,他什么都不會讓宋清雪做,只想讓她吃好喝好睡好。
很快,保姆做好了一大桌子團圓飯。
丁二狗想著把大哥叫過來,兄弟倆好好喝幾杯。
自己混球那些年,幸虧大哥幫襯自己,不然,自己哪能娶到媳婦?哪能有孩子?
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
更何況那是自己的親大哥。
丁二狗興沖沖地來到大哥丁長河家,就看到嫂子吳玉芬一邊擦眼淚一邊摘菜。
家里的氣氛很是壓抑。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哪個李梅在作妖了。
“嫂子,咋了,出什么事了?”大過年的,丁二狗就想大哥能過個好年,不要被這些糟心事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