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的暴風(fēng)雪持續(xù)了三天三夜。胡八一站在死亡谷入口,手中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最終指向谷底那片終年不散的濃霧。身后的王胖子左眼已經(jīng)完全變成金色,在雪夜中泛著詭異的光。
\\\"老胡,你確定是這兒?\\\"王胖子搓著手,呼出的白氣里帶著細(xì)小的金屑,\\\"黃三爺給的線索也太玄乎了\\\"
胡八一沒說話,只是展開那張用鎮(zhèn)魂劍碎片拓印的地圖。羊皮紙上,斷裂的劍紋組成一條蜿蜒的路線,終點赫然標(biāo)著\\\"歸墟\\\"二字。更奇怪的是,這地圖會隨時間變化——此刻昆侖山的位置正滲出絲絲黑血。
大金牙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鎖骨處的銅錢金紋亮得刺眼:\\\"胡爺!有東西在谷里叫我\\\"
自從故宮一戰(zhàn)后,大金牙的\\\"金鑰\\\"體質(zhì)就發(fā)生了異變?,F(xiàn)在他不僅能感知陰物,偶爾還會說出些完全陌生的古老語。此刻他正盯著谷口的一塊黑色玄武巖,石面上刻著個殘缺的梅花烙。
\\\"是這兒。\\\"胡八一收起地圖,從懷里掏出個布包。打開后是兩樣?xùn)|西:黃三爺留下的銅眼珠,還有王胖子左眼里取出的\\\"琥珀淚\\\"。兩樣?xùn)|西剛暴露在空氣中就突然懸浮起來,相互環(huán)繞旋轉(zhuǎn)。
\\\"跟著它們。\\\"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jìn)濃霧。能見度不足三米,腳下的雪不知何時變成了黑色,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腐爛的肉上。胡八一握緊僅剩的劍柄,斷口處偶爾迸出幾點火星,照亮前方幾尺的路。
\\\"老胡\\\"王胖子突然拽住他,\\\"我眼睛里有畫面\\\"
胡八一看過去,只見王胖子的金色瞳孔里映出幅詭異的景象:無數(shù)穿各朝服飾的人排成長隊,沉默地走向谷底。每個人胸口都有個發(fā)光的印記——正是梅花烙!
\\\"是歷代守門人\\\"胡八一聲音發(fā)緊,\\\"他們的魂魄被引到這兒了\\\"
霧氣突然變得血紅。前方的銅眼珠和琥珀淚猛地加速,撞向某處虛空。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脆響,三人面前的景象驟變——
死亡谷深處竟是一片巨大的青銅建筑群!風(fēng)格非漢非藏,更像是商周時期的遺跡。中央是座九層祭壇,壇頂立著九根青銅柱,每根柱子上都捆著具干尸。而祭壇正下方,是個深不見底的天坑!
\\\"歸墟\\\"大金牙的金紋突然灼穿衣服,在皮膚上烙出青煙,\\\"女真族叫它'黃泉之眼'\\\"
銅眼珠和琥珀淚飛向祭壇,在第三根銅柱前停下。胡八一走近一看,渾身血液都凝固了——柱子上捆著的干尸穿著民國長衫,左眼是個黑洞洞的窟窿。
\\\"祖父\\\"
干尸突然抬頭,空洞的左眼窩里爬出幾條黑絲,組成個微型黃仙姑:\\\"守門人你終于來了\\\"
胡八一后退半步:\\\"你不是黃仙姑!她已經(jīng)在故宮\\\"
\\\"那是我的分魂。\\\"黑絲組成的人臉扭曲著,\\\"我被困在這兒六十年替阿保山養(yǎng)陰兵\\\"
王胖子左眼金光大盛,突然痛苦地抱住頭:\\\"老胡別信她柱子上有\(zhòng)\\"
話沒說完,九根銅柱同時亮起血色符文。干尸們齊刷刷抬頭,發(fā)出非人的尖嘯。胡八一的祖父突然掙脫束縛,枯爪抓向他的咽喉:\\\"守門人該換代了\\\"
鎮(zhèn)魂劍柄爆出金光,勉強擋住這一擊。胡八一這才看清,每具干尸后頸都插著根銅釘——與阿保山骨手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被控制了!\\\"大金牙扯開衣領(lǐng),銅錢金紋射出一道藍(lán)光,擊中最近的干尸。那具尸體頓時僵住,胸口浮現(xiàn)出模糊的梅花烙虛影。
胡八一趁機咬破舌尖,一口真陽涎噴在劍柄:\\\"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金光如瀑,暫時逼退干尸群。王胖子左眼突然流下金色血淚,在空中組成幾個女真文字:\\\"釘心解\\\"
\\\"拔掉他們后頸的銅釘!\\\"胡八一恍然大悟,\\\"那是阿保山的控制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