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林肯towncar停在vip通道口,鍍鉻門把手結著薄冰。
旁邊的輪椅上的男人戴著玳瑁墨鏡,左手握著支雪松煙斗,煙嘴處刻著“cia”字樣——那是他在越南叢林的戰(zhàn)利品。
“郭大少果然來了,”他的聲音像塊浸過威士忌的老皮革,司機替郭進打開車門時,他忽然輕笑,“不過協(xié)和式客機的頭等艙,坐起來可比直升機舒服多了?!?
車內(nèi)彌漫著雪松香與古龍水的混合香氣。
郭進解開圍巾,一枚點七五口徑子彈頭做的吊墜,這是他的紀念品。
“三十億美金已經(jīng)到賬,”他指尖敲了敲車載冰箱,里面躺著瓶1982年的波爾多,“按照約定,我要51%的操盤權?!?
沙比利轉動輪椅靠近,墨鏡滑下鼻尖,露出左眼上的刀疤——那是1980年德黑蘭人質危機的勛章。
“操盤權?”他噴出一口煙,火星在雨幕中劃出弧線,“你以為狙擊張震是炒港股?那小子在華爾街埋的暗樁,比唐人街的中餐館還多?!?
他忽然扯松領帶,露出脖頸間的金鏈子,吊墜是枚越戰(zhàn)時期的子彈殼,“昨天他故意讓散戶做空賺了三個億,這是在釣魚。”
郭進挑眉,從內(nèi)袋掏出份燙金邀請函,封皮印著“新米國投資銀行春節(jié)酒會”字樣。
“所以我打算去他的酒會,”他用銀質打火機點燃邀請函一角,火苗在雨窗上投下跳動的影子,“當面問問他,歐洲的碼頭和長島的別墅,哪個更適合沉尸?!?
沙比利的笑聲震得車載水晶杯輕顫:“有意思?!?
他拍了拍輪椅扶手,露出內(nèi)側刻著的“1988”——那是他第一次假死脫身的年份。
“我派直升機送你去酒會,機上有你需要的‘禮物’。”
他忽然湊近,雪茄煙霧噴在郭進臉上,“不過記住,張震手里的底牌,比你想象的多一張——比如……”
他頓了頓,望向窗外雨中的自由女神像,“島國那家伙,我總覺得味道不對。”
郭進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捏緊融化的冰水。
車窗外,肯尼迪機場的電子屏正在播報:新米國投資銀行今日增持花旗銀行5%股份。
郭進忽然笑出聲,將燃燒的邀請函扔進煙灰缸:“那就讓島國人當魚餌,”他望著沙比利墨鏡里自己的倒影,眼神像極了郭老頭吞并周氏集團時的狠戾,“等張震來救他的狗,我們就擰斷他的喉管?!?
林肯車在華爾街街口停下時,雨夾雪變成了鵝毛大雪。郭進下車前忽然摸出枚銀圓——和張震的那枚一模一樣,在掌心轉出冷光。
“告訴操盤手,”他將銀圓壓在沙比利掌心,“下午三點準時砸盤,我要讓張震看著自己的股票,像他的春節(jié)酒會一樣,徹底爛在雪地里?!?
沙比利望著他走進風雪的背影,忽然低頭看那枚銀圓——背面刻著小小的“g”字母,與張震的“z”遙遙相對。
他轉動輪椅,讓雪花落在刀疤上,想起1980年元旦在莫斯科看到的極光:絢爛,卻轉瞬即逝。
“年輕人啊,”他對著銀圓輕笑,“你們總以為戰(zhàn)爭是兩個人的事,卻不知道……”
他將銀圓拋向空中,消失在漫天飛雪中,“華爾街的雪,從來都是無數(shù)人的血染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