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說罷,他輕輕將老人顫抖的手放進槐婷婷掌心,轉(zhuǎn)身時,西裝下擺揚起的弧度帶起一片細密的水珠。
“你是郭進什么人吧?”張震看著郭老頭傲然問道。
郭老頭的冷笑戛然而止,看著張震轉(zhuǎn)身的背影,瞳孔猛地收縮。
\"算你有點眼力。\"
他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既然知道我和郭進的關(guān)系,就該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xiàn)在乖乖跟我走,或許還能留個體面。\"
\"體面?\"
張震突然回頭,漆黑的眸子里燃著冷火。
他抬腳向前,每一步都在積水的石板上踩出清脆的聲響,驚起幾只避雨的麻雀。
當兩人近在咫尺時,他突然暴起,右手如閃電般揮出,重重摑在郭老頭臉上!
耳光聲在雨夜里炸響,郭老頭的金絲眼鏡應(yīng)聲而飛,在泥水里劃出一道弧線。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張震的聲音裹著怒意,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這是送給郭進的,你一定要帶到,回去告訴郭進,這筆賬,我遲早要算清!\"
話音未落,張震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掠向別墅外的密林。
暴雨沖刷著他的衣衫,月光在他騰空的身影上投下破碎的銀輝。
只聽\"唰\"的一聲,松濤裹挾著他的殘影消失在夜色中,唯有幾片被勁風卷起的落葉,還在原地打著旋兒,仿佛在訴說剛剛發(fā)生的驚心動魄。
暴雨如注,郭老頭的保鏢們在泥濘的庭院里亂作一團。
手電筒的光束在雨幕中交錯晃動,驚起無數(shù)被雨水打濕的飛蟲。
\"保護郭老!\"
為首的黑衣人大聲嘶吼,雨水順著他的面罩縫隙不斷流下。
\"快點抓人,那人跑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里夾雜著槍械上膛的金屬摩擦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槐婷婷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甲縫里滲出的血珠混著雨水滑落。
她看著張震消失的方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但懷中槐老頭急促的喘息聲讓她瞬間清醒,咬著牙將老人扶進屋內(nèi)。
姜紹志早已飛奔上樓,皮鞋在木質(zhì)臺階上撞出凌亂的聲響,推開病房門的瞬間,看到父親平穩(wěn)的呼吸,緊繃的身體才重重癱在椅背上。
他對正在調(diào)息的了塵說道,“了塵道長外面出事了......”
槐老頭靠在沙發(fā)上,枯瘦的手指幾乎是顫抖著抓起電話。
聽筒里傳來楚向北震驚的聲音時,他叫道,“老伙計,張震打了小郭,現(xiàn)在跑了,估計要去你們那邊,你可接應(yīng)好了!”
楚向北驚呼道,“怎么會這樣,這孩子太沖動了,他,可是他也未必來這邊?。 ?
槐老頭猛地拍了下額頭,震得茶幾上的茶杯都跟著晃動。
\"該死!我怎么忘了,他往北能去螺絲國!\"
老人渾濁的眼睛里滿是擔憂,雨水順著花白的鬢角不斷滴落,打濕了領(lǐng)口的襯衫。
此刻的張震宛如一頭被狼群追逐的孤狼,在雨幕中瘋狂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