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白曉光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肯定與被查封的企業(yè)有關,不然的話,這個東遼的大佬級人物,是絕對不會自降身份,主動聯(lián)系林海的。搜索:小說魂hun說實話,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首先是沒想到秦志剛的動作會如此之快,這才僅僅過了不到三個小時,就采取了行動。其次是沒想到白曉光會赤膊上陣,中間連個過渡都沒有,由此可見,白曉光與楊燕的關系不僅非同尋常,而且,這招也確實把他打疼了。此時此刻,當然是不適合接聽電話了,他索性不再理睬,而是繼續(xù)說道:“最后呢,我想給同志們交個底,關于任兆南涉黑案件,我不是辦案人員,對案件的細節(jié)并不掌握,所以,是非曲直,不便過多評說,但對蔣局長的調查工作,我還是可以簡單聊幾句的。上午開會的時候,李書記就反復強調,調查工作就事論事,不搞擴大化,不搞一刀切,不論最后的調查結果如何,保證撫川公安隊伍的穩(wěn)定性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請同志們安心工作,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好了,就說這么多吧?!痹捯魟偮洌即蟮臅h廳里頓時掌聲雷動。林海隨即起身,向大家揮手致意,然后便在王寅等人的陪同下離開了會議廳。“林副市長,要不,今天晚上咱們吃個飯吧?”出了會議廳,王寅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也是崔副局長的意思,有些事,還想跟您當面聊聊。”林海當然明白,這是崔勇要探口風的意思,在這個特殊階段,安撫好這個炮筒子,是非常有必要的,于是毫不猶豫的說道:“好的,你安排吧?!蓖跻黠@松了口氣:“好的,那就電話聯(lián)系?!绷趾|c了點頭,與幾人握手道別。回到車里,司機駕車緩緩駛出公安局大院,開出去一段路之后,他這才拿出手機,給白曉光回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他便畢恭畢敬的說道:“對不起,白書記,我剛剛在市委開會,李書記正發(fā)脾氣呢,我沒敢接電話,您可千萬別挑理兒啊?!卑讜怨庑χ溃骸安恢劣?,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嘛,其實啊,你沒接電話,我就想到了這點了,怎么了,工作沒干好,挨李光旭的訓了?”“那倒不是,跟我沒什么關系?!绷趾Pχ溃骸爸饕撬敃r火氣很大,我要是接電話,豈不等于往槍口上撞嘛?!薄袄罟庑衿獯?,不好伺候,在他手底下做事,還真得加十二分小心啊?!卑讜怨庑χ?。顯然,他并不急于聊正事。林海見狀,也順著話茬往下說去:“是啊,說起來,還是胡書記好啊,至少每天不用提心吊膽啊,哪像現(xiàn)在,心無時無刻都懸著,忒累!”白曉光哈哈笑著道:“凡事有利就有弊,青云書記為人謙和,但膽子也小啊,你要是在撫川的話,就算工作干得再漂亮,提拔也不可能這么快的,必須論資排輩,有一項不達標,那也不在考慮范圍之內的?!边@倒也是實情,胡青云做事謹慎異常,近乎于死板,不論什么事,都完全按照條條框框來,執(zhí)行的一絲不茍,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壓根就沒有破格兩個字。白曉光繼續(xù)說道:“反觀李光旭就不一樣了,沒干好,確實可能挨罵,但你要是干得好,那獎賞也是毫不含糊啊,你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嘛,這才不到一年的工夫,就做到副市長了,這要在東遼,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你忘記了,當初盤峪口那場風波,造成了那么壞的影響,關鍵時刻,你頂著巨大的風險和壓力主動請纓,胡書記不也就給個代理副區(qū)長嘛?為了這個事,李慧還好頓鬧。”白曉光興致勃勃的說道,看的出來,他是打算把圈子繞到底了。你不急,我當然就更不著急了。林海心想,于是也笑著道:“您說得對,李書記和胡書記是兩種不同類型的領導,一個穩(wěn)重,一個激進,其實難分伯仲,各有千秋啊。”白曉光鄭重其事的說道:“話可不能這么說哦,撫川的發(fā)展,已經甩東遼幾條街了,其實,就連胡書記本人也承認,在抓經濟和管理方面,與李光旭還是有相當差距的。林海啊,你能跟著這么一位有魄力的領導,就算平時挨幾句罵,也是值得的?!薄皩Γf得非常正確,挨罵,就是學習的過程。”林海說道。白曉光嗯聲,略微沉吟了下,又道:“李慧很快就要入主撫川了,這下,你更是如魚得水了啊,別的不說,至少不會再挨罵了呀,我敢預測,你的未來,不止副市長,不出五年,很可能再進一步?!薄澳俏揖徒枘?,如果真能那樣,我一定登門致謝。”林海笑著道。白曉光笑著道:“是嘛,我一會把你這句話記下來,要是食了,也好找你小子算賬啊?!薄敖栉覀€膽子,也不敢在您面前食啊,這樣吧,過兩天我正要回東遼處理點事,正好登門拜訪您,提前表達謝意。”林海一本正經的說道?!昂冒?,我還有兩瓶好酒呢,是當年喬萬里留下的,你要是來了,咱們就把酒消滅掉。”林海聽罷,連忙問道:“對了,喬市長目前怎么樣了?”喬萬里引咎辭職之后,隨即被調往省某協(xié)任職,很少在回東遼了,林海與他的交集不多,對現(xiàn)狀基本不清楚。“挺好的,現(xiàn)在他清閑了,這不,年初就去海南療養(yǎng)了,干了一輩子,也該享受享受了,我也快了,再有一年半,就可以步他的后塵,做個閑云野鶴了?!薄笆锹?,您今年”“五十六呀,正常情況下,五十七左右,就要退下來了,給年輕人騰地方嘛,不然的話,一幫老家伙總占著位置,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啥時候才能熬出頭啊?!卑讜怨庑χ?。林海眼珠轉了轉:“我一直以為您還早著呢?!薄安辉缈?。”白曉光有些感慨的道:“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其實啊,現(xiàn)在我就已經開始提前做準備了,今年基本就不怎么管事了,都交給年輕人去做,省得有朝一日人走茶涼,心態(tài)失衡。”“不會的,您這個資歷,就算人走了,茶也不會涼的。”林海接了句?!霸掚m如此,但像你這么有情有義的年輕人畢竟很少了,想一想,咱們黃嶺出來的這批人中,還真屬你的發(fā)展前景最好,將來真要青云直上了,可別不認我這個老領導啊?!卑讜怨庹f道?!胺判陌桑讜?,無論到任何時候,您都是我的領導?!薄昂昧耍徽f了,磨磨唧唧的,耽誤你工作了,對了,你剛剛說來我家,是隨口一說,還是認真的呀?”白曉光問道。“當然是認真的呀?!绷趾Uf道:“就下周日吧,我去之前,給您打電話?!薄昂茫蔷鸵粸槎?,我在家備好酒菜,等你送上門來?!卑讜怨庑χ?。放下電話,林海長長出了口氣。很奇怪是嘛?明明打來電話,卻通篇在扯閑篇,有用的話一句沒有,東拉西扯的聊了這么多,怎么看都有點莫名其妙。其實,這太正常了。以白曉光的身份,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基本可以了,大佬只負責表明態(tài)度和立場,至于討價還價,就是楊燕的事。果然不出所料,林?;氐绞姓?,前腳剛邁進自己的辦公室,楊燕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澳?,林副市長,打擾您了。”楊燕的聲音倒是很平靜,并沒表現(xiàn)出焦慮和不安。“沒事,你想通了?”林海笑著問,楊燕笑了下:“我要是沒想通,您不會生氣吧?”“當然不會?!绷趾5牡?。楊燕略微沉吟了下:“林副市長,其實,我打這個電話,主要遇到了點麻煩,想求你幫忙,你上次不也說過,無論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您?!薄笆堑?,說吧,遇到什么麻煩了,如果我能幫忙,肯定義不容辭?!薄笆沁@樣的,我名下的幾家企業(yè),本來都運行的好好的,可就在兩個小時前,突然被東遼市公安局查封了,說是涉案企業(yè),需要進一步調查,說實話,我聽到這個消息后,第一反應是您下的命令。”林海笑著道:“我?你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念頭呢?”“是啊,后來我很快就否定了,您是個而有信的領導,說好了給我24小時的考慮時間,現(xiàn)在最后期限還沒到呀,怎么會”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林海打斷了。“等一下,首先啊,你犯了個常識性的錯誤,我是撫川的副市長,手伸不了那么長,更不可能讓東遼市公安局查封你名下的企業(yè),其次啊,你對24小時期限的理解也有問題。我說給你24小時的考慮時間,是指給周海豐聘請律師的事,你是學法律的,應該知道著名刑辯律師的工作安排都是非常緊的,人家不可能每天都等著你,對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