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深吸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李書記,其實,蔣局長最初并沒有想抓陳思遠,只是想讓我刺激一下他,但我考慮再三,最后覺得,僅僅刺激下沒有太大價值,既然要做,索性就做絕?!崩罟庑窭湫σ宦暎骸八餍宰鼋^?!說的輕巧,想做絕可以,但你要有把事情做絕的資本,就那點所謂的線索和證據(jù),你連門都摸不到,拿什么做絕。”林海思忖片刻,說道:“是這樣的,李書記,有件事我一直沒跟您說,并不是想隱瞞什么,而是這些事都發(fā)生在我來撫川之前。所以”李光旭直接打斷了他:“我不聽解釋,直接說什么事?!绷趾2换挪幻Φ陌押蛷垥粤猎谔﹪l(fā)生的事簡明扼要的講述了遍,最后說道:“那把鑰匙,我給了王大偉,王大偉也查明了張曉亮的身份?!薄八呀?jīng)查明張曉亮身份了?”“是的,據(jù)他說,張曉亮是隸屬經(jīng)偵總局的一名偵查員,他是吳慎之特意安插在陳思遠身邊的,只不過,吳慎之欺騙了他,這不是組織上的任務,而是吳慎之利用職權(quán),以個人名義派的私活兒,現(xiàn)在,張曉亮突然失蹤,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很可能已經(jīng)遇害了,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陳思遠,動手殺人的兇手很可能也是這個余紅旗?!薄澳前谚€匙的秘密都查清楚了嗎?”“王大偉沒說,但應該是查清楚了?!绷趾Uf道。顯然,李光旭對此也一無所知,聽罷之后,眉頭緊鎖,半晌無語。蔣宏見狀,把身體往前探了探,說道:“李書記,現(xiàn)在辦案權(quán)在我們手里,咱們是可以試一試的吧?!崩罟庑駴]有回答,而是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二人知道他在權(quán)衡利弊,也不敢打擾,只是默默的等待。足足過了五分鐘,李光旭終于開口了?!澳銈儌z先出去吧,我給顧書記打個電話,征求下意見?!庇虚T!兩人互相看了眼,連忙起身退了出去。剛剛在接待室里坐定,蔣宏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之后,只是簡單聊了幾句,臉色頓時就變了?!霸趺戳耍俊绷趾?。蔣宏皺著眉頭說道:“據(jù)可靠消息,陳思遠今天上午十點要乘坐私人飛機飛往京城?,F(xiàn)在是八點四十,看來,這件事恐怕要泡湯,咱們沒有時間了?!薄八峙懿涣?,飛到哪里,就去哪里抓唄?!绷趾Uf道。蔣宏搖了搖頭:“你不懂,異地抓捕,變數(shù)太多了,如果他離開本省,那就太麻煩了。不行,我得進去催下。”說著,起身就要進辦公室,卻被林海拉了回來?!澳憧蓜e添亂了,老老實實等著吧?!笔Y宏無奈,只好重新坐下,他不住看表,愈發(fā)焦躁不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眼看九點了,值班秘書推門走了進來,微笑著說道:“林副市長,蔣局長,李書記請你們兩人進去呢。”蔣宏拔腿便走,三步并做兩步進了辦公室,直接問道:“顧書記什么態(tài)度?”李光旭白了他一眼,示意林海把房門關好,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顧書記原則上同意你們的方案,至于那些資料,由他來協(xié)調(diào),很快會轉(zhuǎn)交給你的。他現(xiàn)在正在跟京城方面聯(lián)系,報請批準,但這需要時間?!标愃歼h不僅是企業(yè)家,而且是全國某協(xié)委員、常委,如此顯赫的身份,可不是想抓就能抓的,對他的任何措施,都必須經(jīng)過相關部門批準,方可執(zhí)行。蔣宏聽罷,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晚了,他今天上午十點就要飛京城了?!薄澳愦_定?”李光旭問道。“確定?!薄斑@個嘛”李光旭的臉上剛剛露出點笑模樣,瞬間就又陰沉下來。他很清楚,這種審批是非常復雜的,要經(jīng)過好幾道程序,可不是打個招呼那么簡單?!皩嵲诓恍?,就異地抓?!崩罟庑癯烈髦f道。蔣宏苦笑:“王大偉抓大公子,為啥非要弄到撫川來呀,不就是擔心異地辦案出意外嘛,相比大公子,陳思遠更不好對付,異地抓捕,萬一走漏了消息怎么辦?”李光旭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他略微思忖片刻,沒有讓林海和蔣宏回避,而是當著兩個人的面,拿起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機,直接打給了顧煥州。通話非常簡短,不到一分鐘,就結(jié)束了?!邦檿浾f了,他會直接向領導請示的,力爭特事特辦,但在此之前,你們決不許采取任何行動,明白嘛?”蔣宏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指了指墻上的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了,陳思遠應該上車往機場去了,就算我想采取行動,也來不及了?!薄澳蔷拖朕k法讓他先不飛?!崩罟庑裾f道。一句話提醒了蔣宏。他沉思片刻,隨即撥通了機場公安局的電話,在一番溝通之后,機場分局方面答應,可以想辦法拖上一個小時,但如果超過一個小時,他們就沒轍了?!昂玫?,你們先拖住他再說,剩下的我來想辦法。”蔣宏說道。放下電話,他苦笑著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盡力了,再就什么招數(shù)也想不出來了?!绷趾s突然站了起來?!拔胰ヒ惶嗽趺礃??”他緩緩說道?!澳??”蔣宏有些詫異?!笆堑?,我想辦法讓他留下來,至少到今天晚上,如此一來,時間就寬裕多了。”李光旭擺了擺手道:“你不是辦案人員,名不正不順,這種事就別跟著搗亂了?!笔Y宏聽罷,連忙說道:“李書記,話不能這么說吧,林海沒少跟陳思遠打交道,除了他,還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而且,他不是警察的身份更方便呀,至少不會徹底鬧僵嘛?!绷趾R残χ溃骸笆堑摹N乙彩沁@么想的?!崩罟庑袼坪跸胝f點什么,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蔣宏見狀,一躍而起,說道:“快,你坐我的車,全程打開警報,我馬上通知市交警支隊,讓他們?nèi)ε浜?,沿途所有路口全部放行?!绷趾_B連點頭,也顧不上多說什么,起身便往辦公室外走去。出了辦公樓,蔣宏的司機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樓前。林海坐進車里,蔣宏對駕駛員說道:“兩個要求,第一要快,第二安全,從現(xiàn)在開始計時,一個半小時之內(nèi),必須安全的把林副市長送到省城機場的公務機樓,否則,你就脫衣服回家吧。”司機是個年輕的輔警,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人很機靈?!胺判陌?,蔣局,咱這個車要是有翅膀的話,我能給他開飛起來。”蔣宏把手一揮:“出發(fā)?!痹捯魟偮洌瑠W迪車原地彈射起步,伴隨著一陣警笛聲,便駛出了市委機關大院?!傲指笔虚L,你系好安全帶?!彼緳C說道:“從這兒到省城機場,不到兩百公里,蔣局長說一個半小時,分明是小瞧我的技術(shù)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