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海把與李光旭會面的事和李慧講了,李慧聽罷,絲毫不感覺意外,只是笑著道:“李光旭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據(jù)說現(xiàn)在還有所收斂,年輕的時候,還跟班子成員動過手呢!今天能對你這樣,應該是給顧書記面子,否則,就沖你敢懟他,當場就能翻臉。要知道,在撫川,只有他罵人的份兒,沒人敢說個不字?!边@么多年,林海見過不少領導干部了,但張嘴罵娘還動手的,卻還第一次,不禁有些撓頭?!邦檿浾f,他本來是想把我安排到省城的,是在你的強烈要求之下,才決定調到撫川,既然你明知道李光旭是個不好相處的領導,為啥還這么做呢?這不是往火坑里推我嘛!”他皺著眉頭問道。李慧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李光旭可不光是脾氣大啊,能耐也大呀。他主政七年,撫川從全省排名第七,一躍而成了領頭羊,gd數(shù)據(jù)可不是用嘴吹出來的,都是實打實鑿的呀!跟著這樣的領導,你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有利于你的成長嘛?!边@是個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林海卻隱約品點滋味。于是試探著問了句:“你真是這么想的嘛?”李慧的臉突然紅了,支支吾吾的道:“我我當然是呀,怎么了?”原本只是猜想,可李慧這一緊張,就等于坐實了。他不由得笑出了聲:“說吧,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李慧紅著臉戳了他一指頭,嗔道:“我能有什么心思,不就是想讓你離我近一點嗎,也好有個照應?!薄翱墒〕且膊贿h呀,兩個小時的車程而已?!薄霸谖倚睦?,一分鐘都嫌遠。”李慧喃喃的道。林海無語。動情的拉過李慧的手吻了下,李慧卻連忙把手抽了回來?!皠e分心,好好開車吧。”她道,然后便將頭轉向車窗,看著飛速逝去的景色發(fā)呆。林海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原本以為只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而已,卻沒想到竟然發(fā)展到這個程度,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他不知道該怎么做,也不想做什么,因為無論怎么選擇,他的心中都有負罪感。也許時間會改變一切吧,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再纏綿悱惻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淡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足足過了十分鐘,李慧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到了撫川,脾氣要收著點,那里的情況比東遼要復雜得多,人際關系盤根錯節(jié),你是個外來戶,不熟悉情況,以為是得罪了一個人,其實背后是一大片。”林海笑了笑:“放心吧,我能應付的,大不了,就卷鋪蓋回家,繼續(xù)跟你混唄!”不料李慧聽罷,卻狠狠瞪了他一眼?!皼]出息!我的男人,必須是頂天立地的,怎么能被掃地出門呢,告訴你,必須在撫川干出點名堂來,否則,別說我收拾你!”林海的心微微一動。自從兩人好了之后,李慧在私底下對他的稱呼,基本都是很膩的那種,諸如小寶貝,臭東西之類的,搞得林海多次提出抗議,因為這種稱呼讓他有種被包養(yǎng)的感覺,但李慧卻對抗議置若罔聞,每當激情之際,總是邊瘋狂的吻著,邊呢喃著道:“寶貝,你都快把我弄零碎了?!遍L此以往,林海也接受這種稱呼。可今天突然聽李慧說出我的男人四個字,不免感慨萬千。問天下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個世界上恐怕最難以理解的,就是愛情了?!胺判陌桑也粫屇闶??!彼届o的說道。把李慧送回市政府,他駕車返回了曙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擦了把臉,便關上了房門。在離開東遼之前,他還有件必須處理的事,那就是二肥。轉眼一個多月了,這個混小子沒有半點消息,罪與非罪,都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有個說法。其實,他今天之所以給王大偉打電話,本來就是想趁機聊聊的,可惜被李光旭給攪和了。他把要說的話在心里默默的過了遍,這才撥通了王大偉的手機。這次很痛快,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坝忠墒裁矗俊蓖醮髠サ穆曇糁型钢┰S不耐煩。他笑了下,說道:“沒什么,上次你不是張羅著喝酒嗎,那天心情不好,所以就拒絕了?!薄斑@么說,你今天心情很好唄?”王大偉冷冷的問?!笆前。趺礃?,我去找你,咱倆晚上喝點,順便向你討教幾個問題?!蓖醮髠ズ吡寺暎骸澳阈那楹?,可我心情不好,算了,以后再說吧?!薄皠e啊,好不容易有點時間,等過幾天忙起來,想喝都不成了?!绷趾Uf道。王大偉略微遲疑了片刻:“你要討教什么???”“還能什么,你是撫川的坐地戶嘛,上上下下都熟悉,我馬上要調到撫川工作了,人生地不熟的,不得提前摸下情況呀,不然的話,兩眼一摸黑,怎么開展工作呀?!边@是非常不錯的借口。王大偉聽罷,略微遲疑了片刻,沉吟著道:“說得也是,東遼那破地方,叫做廟小妖風大,可撫川則屬于水淺王八多,都很難纏,我點撥點撥你,省得你到時候抓瞎,那就來吧,我請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