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丹臉上的冷意更濃,幾乎已經(jīng)能預(yù)見陸葉身死的那一幕。
然而就在他準備發(fā)力時,忽然身子一僵,有莫名的驚悚和恐怖自心中升起,一同降臨的還有一種無形的壓制,手中的力量陡然消散了大半。
渙散的刀光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凝實。
“你……”裴丹的眼珠子瞪如銅鈴,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的陸葉,實在想不通為何這個人族身上忽然迸發(fā)出那般濃烈的圣性。
便是本族的那幾個老祖,身上的圣性也沒有這般恐怖!
刀光如雪。
裴丹的慘叫聲傳出,只一刀便被重創(chuàng)。
陸葉正待趕盡殺絕時,忽然心頭一動,一腳踹去,將裴丹踹飛。
前方不遠處,循聲摸過來的宴鴻提著長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便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從前方撞了過來。
只從身形的隱約判斷,他便認出這應(yīng)該是那個血族融道。
不帶猶豫的,他一槍朝前刺出!
沒打算將對方怎么樣,只是本能的反應(yīng)而已,但這一槍卻是正中裴丹后心窩處,沒有絲毫阻力,透胸而出!
宴鴻怔在當場,天可憐見,他真的只是本能的反應(yīng)而已。
“宴兄做的好!”陸葉的聲音響起時,已追殺而至,一刀橫斬,在裴丹萬分不甘的注視下,將其梟首。
血海崩散開來。
偌大一片范圍,只有重創(chuàng)的裴丹,滿面鮮血甚至連頭骨都有些微微凹陷的陸葉,再加上裴丹的殘尸。
“宴兄果真神勇無雙,此番能殺得此獠,多虧宴兄?!标懭~目光炯炯地望著宴鴻。
“呃……”宴鴻眨眨眼,腦子有些迷糊,聽著陸葉的吹捧,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可重傷之身,他也沒精力去多想什么,只是默了一下,將長槍從裴丹的尸體中抽了出來。
“宴兄先請回去療傷?!标懭~看他狀態(tài)不好,連忙勸慰一聲。
宴鴻點點頭,這一下是真的死里逃生,對陣融道,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方才已經(jīng)抱了死志的。
“陸兄你傷的怎樣?”他又關(guān)心地問道。
陸葉此刻一臉鮮血,明顯方才在與裴丹的交手的時候受了傷,聞抬手抹了一把臉,更加猙獰了:“沒什么大礙,血族融道已死,消息傳出,必定軍心大亂,眼下正是擴大戰(zhàn)果的時候,宴兄,回頭再敘!”
是擴大戰(zhàn)果的時候,也是殺敵奪骨的好時機,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想遇到可就難了。
說完之后,陸葉便提著長刀閃身離去,朝敵軍最密集的地方殺去。
眼下他的實力暴露大半,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收割一波。
他也有想過,要不要趁此機會去找紫英,助她殺了那個飛廉,若如此,那蟲血二族大軍必然要潰敗。
但紫英終究不是陰羅,他并不愿在一個不熟悉的人面前暴露自身圣性的秘密,所以此事便知能作罷。
沒了血族融道,只憑那些入道層面的修士,憑他眼下實力,根本無人能擋,所過之處,一片血雨腥風(fēng),無有一合之敵。
殺敵,拆骨,不斷地重復(fù)。
“陸兄,我們不行了?!焙鋈灰粋€聲音傳入耳中。
陸葉聽出那是康興的聲音,連忙頓住身形,查探蚍蜉空間。
三個角落處,康興三人依然盤坐在那里,但肉眼可見地,每個人都身軀戰(zhàn)栗,臉色蒼白。
“怎地?”陸葉急忙問道。
康興虛弱回應(yīng):“陸兄,我等道力已經(jīng)耗盡,恐無力支援了?!?
陸葉恍然,蚍蜉對駕馭者的恐怖增幅不是無緣無故得來的,是需要被收進內(nèi)部空間的三個修士的道力來支持,而且看康興三人的狀態(tài),蚍蜉的擁有者一旦與敵動手,他們?nèi)齻€道力消耗會很大。
再聯(lián)想之前,自己若是戰(zhàn)死的話,那康興三人也要跟著一起死!
“無妨,你等先且歇息,不用再催道力支援了?!标懭~連忙說道,三人給他帶來的助力,就只有一道之力而已,沒了血族融道,這一道之力有沒有都無所謂。
“陸兄小心。”康興回了一句。
提刀繼續(xù)殺敵,陸葉感受到了自進入星淵之后從未有過的快樂,只覺這眼前全都是俯首可拾的道骨,他只需伸伸手就能得到。
另一片巨大的血海中,飛廉正與紫英交鋒。
兩位融道交手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比實力而,紫英強上一籌,但飛廉憑血海相助,卻要比紫英稍強一線。
簡單來說,這兩位打起來,除非某個人犯什么大病,否則就是一場持久戰(zhàn),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一次交鋒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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