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甘心，我想把這兩個車間留下來，我想趁著我還干得動，去搏一把?！?
“哎……”老太太一聲嘆息：“怎么就走到了賣家當(dāng)?shù)牡夭搅四?，?dāng)年你們紡織廠多好啊……”
誰說不是呢？
遙想當(dāng)年，紡織女工身著白飯單（即白圍裙），頭戴白圓帽，圍著機(jī)臺不停地來回走動和操作，報紙電視上報道的女工都是甜甜美美的微笑，她們是那個時代的最美風(fēng)景線，用青春和汗水見證了一個時代。
“貴芳，把東西拿出來吧。”
“好?！?
周貴芳從老太太屋子里抱出來一個橙黃的木箱子。
“這是什么？”
蘭英疑惑的看著她們。
“這是我和你爸的全部家當(dāng)了，你爸一輩子都清廉，不占公家一點便宜?！崩咸疽庵苜F芳打開木箱子：“我們一輩子都是公家的人，吃住都是公家管，積蓄不多倒也有一點，你爸有一個優(yōu)點，就是愛給我買首飾當(dāng)禮物，這些東西，都是他送我的?！?
“媽……”
老太太不會是讓分了吧？
“上周我病了，我就想有些事兒是應(yīng)該要交代了?！崩咸h(huán)顧了一下院子：“等我走了，這個院子就會退回公家了，你們誰都留不下來住?！?
“媽，好好的，您不要說這些?！?
蘭英臉都白了，看向杜紅英。
杜紅英倒是還淡定，反正她已經(jīng)見證了趙家分家產(chǎn)的過程，用趙老爺子的話說：趁他還在頭腦清晰，分了也省得以后有什么說不清的。
“聽我說，我年紀(jì)大了，動彈不得了，這些東西留著對我來說也沒什么用處了?！?
老頭子買的東西，每拿起一件看著就心如刀絞。
想念老頭子啊，她又不能說出來。
與其看著它們折磨，不如分給孩子們吧。
“有些東西值錢，有些東西不值錢，不值錢的全當(dāng)給你們留個念想。”老太太道：“我之前尋思著貴安和志遠(yuǎn)在部隊，你們倆又隨軍去了，我就只能留遺囑，沒想到你們還回來了，回來了正好，貴芳，拿出來分了吧?！?
“媽……”
“外婆……”
蘭英和杜紅英眼眶都有點微紅。
“媽讓分就分吧?！敝苜F芳一直伺候在老太太身邊，也知道老太太心里是怎么想的：“正好蘭英想要辦事兒，分到你手上值錢的你變賣了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兒，也省得經(jīng)濟(jì)壓力大?！?
“我這不成敗家子了嗎？”
蘭英表示再怎么著也不能變賣老人分給她們的東西。
“你這孩子，以前多精明的人啊，怎么上了點年紀(jì)反而不聰明了呢？”老太太聽了蘭英的話笑罵她：“東西是死的，東西對人有用才有價值，你若經(jīng)濟(jì)上真周轉(zhuǎn)不過來，變賣了能讓你減輕負(fù)擔(dān)，這對我和你爸來說也很欣慰的?！?
“媽……”
“行了，分吧?！?
周貴芳將小箱子的東西取了出來，原來已經(jīng)分成了三份了。
“媽，您看看。”
“好，是這樣子的?！崩咸溃骸拔叶即钆浜昧耍銈?nèi)朔职??！?
“外婆，我就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