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吸飽了墨的絨布,將整個城市包裹得嚴嚴實實。
酒店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zé)?,光線柔和地鋪在羊毛地毯上。
江隨結(jié)束了一整天的工作,推開房門時,身上還沾著碼頭那股混著海腥氣的潮熱。
她沒開頂燈,昏黃光線里,金色頭發(fā)更顯囂張,像把一團烈日揉進房間。
踢掉腳上的運動鞋,江隨懶洋洋地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fā)里,長長呼了口氣。
發(fā)了一會呆,她像是想起什么,摸出手機,翻找到沈余歡的微信,直接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鈴聲只響了兩下便被接通。
屏幕里的沈余歡正坐在床頭,懷里抱著一個毛絨玩偶,一看到江隨,唇角就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眼底盛著細碎的笑意。
江隨被她盯的有些奇怪,懶懶地挑了挑眉:“笑什么呢?撿著錢了?”
沈余歡聞,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她沒說話,只是舉起懷里那個金毛獵犬造型的毛絨玩偶,讓它毛茸茸的腦袋跟自己的臉并排,又指了指屏幕里的江隨。
“嗯?”江隨沒明白。
“哥。”沈余歡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笑,“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跟它很像嗎?”
“怎么就跟毛絨小狗像了?”江隨愣了一下,無奈地抬手,指尖撥了撥額前的金色碎發(fā),對著鏡頭端詳片刻:“難道不好看嗎?”
沈余歡用下巴蹭了蹭玩偶腦袋,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好看啊,跟它像又不代表不好看,我就是第一次看你這么閃,像剛剛拆封的限定手辦,特別貴氣,還莫名有點可愛?!?
“可愛?”江隨揪了揪自己的發(fā)尾,指腹繞著一縷金發(fā)打圈,“這個詞不適合我。”
“那不行,由不得你。”
“哎呦,我們家余歡也是霸道上了?!苯S低聲笑起來,沒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
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著,問:“這幾天怎么樣?一個人在家沒出什么問題吧?”
“好的很,我最近每天都會去師父那里上課,然后跟她一起吃飯,其實嚴格來說,也不算一個人在家?!?
江隨眉尾輕輕一揚:“溫時念一直跟你在一塊?她都沒出去工作嗎?”
沈余歡搖了搖頭,抱著玩偶的手臂緊了緊:“師父說她最近都沒接工作,會一直在家陪我,等暑假結(jié)束之后可能會陸續(xù)接一點活。”
江隨把劉海往后撥了撥,露出光潔的額頭,低聲感慨:“看來你師父是真寵你,為了照顧你活都不接了,一整個暑假就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