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手機,指尖懸在“溫鈞”的名字上方顫抖,良久后,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終于按了下去。
“我說過別再打來。”電話接通的瞬間,溫鈞的聲音像摻了冰碴。
“哥......”溫時念用盡力氣,才發(fā)出這個沙啞的音節(jié),“我被唱片公司索賠五十萬美金的違約金......”
她知道這點錢對溫家來說不是難事,宛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卑微地乞求:“你能不能先借給我?我保證我一定會還給你!等我......”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溫鈞冷笑一聲打斷,“別忘了,你早就不是溫家的人了!”
樓下的琴聲還在響,溫時念聽著,恍惚間想起15歲生日時溫鈞送的施坦威鋼琴,琴蓋內(nèi)側(cè)還刻著“致我們的小夜鶯”。
而現(xiàn)在,那個送她鋼琴的人字字帶著怨毒:
“如果不是因為你,媽就不會坐那趟飛機!是你害死了媽!現(xiàn)在你居然還有臉來要錢?!”
溫時念驟然攥緊被單,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別給我打電話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
電話掛斷的忙音在空蕩的病房里回響。
溫時念像是被瞬間抽干了所有力氣,胳膊無力的垂下,手機隨之滑落在地。
窗外夜色已深,寬闊的大河在夜幕下泛著幽暗的光。
那片水域映入她含淚的眼簾時,她猛地扯掉手背的留置針,血珠濺在雪白床單上像凋零的梅花。
安全出口指示燈因為她的狂奔在視線里留下綠色殘影,護士站的呼叫鈴此起彼伏響起時,她已經(jīng)赤著腳沖出了醫(yī)院大門。
秋夜的寒風(fēng)凜冽,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吹得單薄的病號服獵獵作響。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