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述略頓,隨后朗聲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放心,不出一個月,我定然組出一支足以抵得上宗親侍衛(wèi)隊的隊伍給珈姐兒防衛(wèi)?!?
“你辦事,我自然沒有不放心的?!标戨A微微揚唇,接下來卻道:“只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強勁的防衛(wèi),也無法杜絕威脅。她總會有落單的時候。
“簡單來說,要對付一個就在眼皮子底下的小姑娘,實在是有太多機會和辦法?!?
嚴述聞斂色:“那依你之見,又該當(dāng)如何?”
“最好的防護,是讓她有所恃仗。”
嚴述揚眉:“以你禮部尚書的身份,還不夠恃仗?”
楊伯農(nóng)已經(jīng)親自率人端來了下酒菜。在擺設(shè)妥當(dāng),他們又退下去之后,陸階打開酒壇子給彼此各倒了一杯酒,然后道:“臘八節(jié)前,我聽說京城內(nèi)外大小官吏前往沈家投帖的不計其數(shù),更有不少朝中大員設(shè)宴邀請沈太尉。
“但所有人里,他僅僅只接受了戶部左侍郎的邀約。
“你知道這是為何嗎?”
嚴述點頭:“沈博此人迷戀戰(zhàn)功,如今胡玉成正率軍在東南作戰(zhàn),雖然胡玉成是咱們的人,但當(dāng)初用他掛帥,卻也是沈博首肯的。
“況且沈博擔(dān)任兵部尚書,后方調(diào)度他負有其責(zé)。
“東南這一戰(zhàn),必須打贏,可穩(wěn)定軍心的前提,是后方穩(wěn)定,軍餉充足。
“所以沈博可以不賞任何人的面子,戶部幾個主事的大員,他無論如何也得給?!?
陸階仰脖喝了手里這杯酒,支著胳膊肘看向?qū)γ妫骸吧虿┻B戶部左侍郎的邀約都赴了,換句話說,能夠牽住沈博的,除了皇上,就是當(dāng)下的戰(zhàn)事。
“如今兼任戶部尚書的是陳煥。
“這個陳閣老,年紀也大了,戶部事務(wù)繁忙,任務(wù)又重,我看讓他來擔(dān)任禮部尚書倒還合適。”
說到此處,陸階又把酒給對方添上。
嚴述看著被推到面前的酒,良久之后才又看向?qū)γ妗?
……
嚴夫人剛看過管事送來的小年夜家宴單子,嚴述就回來了。簾子都等不及下人來掀,自己撩起走進來了。
見他面色深沉,嚴夫人走過去:“結(jié)果如何?”
嚴述坐下來,先把手伸到薰籠上方暖了暖,然后才說道:“你猜的沒錯,外頭的傳,看來果然對他有了些影響。
“我去到之后,他連迎都不曾迎出來。又還把我晾了一陣子。又借著我?guī)サ膬蓧?,說我貪心。”
嚴述低哂一聲:“這是說已經(jīng)給了我們嚴家一個女兒,我們已不該再惦記他另外一個女兒了。”
嚴夫人隔著炕桌坐下:“這么多年來,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
“誰說不是呢?”嚴述緩聲說道,“但此番卻也怪不得他,實在是魏氏母女捅出來的簍子,無辜牽累了他?!?
嚴夫人凝眉:“那此事莫非是辦不成了?”
“倒也不算。他只是跟我談起了條件?!?
“什么條件?”
“他要執(zhí)掌戶部。憑借戶部在東南戰(zhàn)事上的權(quán)力給珈姐兒撐腰?!?
嚴夫人愣住?!叭缃駡?zhí)掌戶部的不是陳閣老嗎?如果他去戶部,那陳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