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連銀票都有滿滿一大匣子。
回到家里,秋娘招呼謝誼煮茶送過去,陸珈則帶著沈輕舟進(jìn)了屋,要付酬勞給他。
看著燈下歡天喜地數(shù)銀票的陸珈,沈輕舟有點好奇她怎么處置這筆錢?!澳憬酉聛碛惺裁创蛩??”
“當(dāng)然是開鋪子,繼續(xù)賺錢!”
陸珈抽出了一打銀票推到他面前,“這是你的。你收好?!?
沈輕舟數(shù)了數(shù),卻也頗為意外:“這么多?”
“那當(dāng)然!這事兒沒有你也辦不成啊?!标戠焓嫘牡氐溃澳憧汕f別推辭!”
沈輕舟沒打算推辭。
她如今是富婆了,自己既然是個刀口舔血為生的江湖人,這么一大票干下來,不多收點說不過去。
他問:“你為何一定要自己開鋪子?”
有了這十幾萬兩銀子,按說他們已經(jīng)足夠生活了。手頭那幾件鋪子,也完全可以租出去。
“因為要為謝家著想啊?!?
謝誼端著兩杯茶剛走到窗下,聽到這里瞬間收住了腳。
陸珈把銀票全都鎖回匣子里:“謝家將來的前途都落在誼哥兒肩上。
“他可以不用做大商賈,可以一輩子都不開拓,但他一定要有守得住家業(yè)的本事。
“我開鋪子,也是為了提前歷練他。”
留給陸珈的時間并不太多,蔣氏已經(jīng)知道她就在潭州,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找上門來。
陸珈不想那么被動,哪怕時間再緊,她也要盡最大的努力拉扯謝誼一把。
“這孩子并不傻,腦子挺靈活,做起事來也還果斷。氣性大點兒,卻也不亂來,再說少年人嘛,又遇上張家那么可惡的親戚,有點血性也正常。
“而最重要的是,他心地純良。
“就是還少點本事。
“如果他這輩子都沒個好結(jié)局,該多可惜呀?!?
窗下的謝誼怔忡地望著燈影里的她,默默摳緊了竹托盤子。
而此時坐在陸珈對面的沈輕舟,心里也在抽抽。
陸珈半垂眼坐著,臉色平靜,手指尖繞著桌面一幅繡了一半的流蘇,目光還在透過窗外朝廚房方向探望。方才那句話,分明貼合了前世謝家母子的結(jié)局,可看上去卻又純純像是無心之語。
他按下心緒。
他想想自己也太沉不住氣。
他有幸還能活回來,定是老天爺不想讓嚴(yán)家再禍害天下,多給了他一個機會。
而她前世固然死得可惜,卻也只是個弱女子,不應(yīng)擔(dān)負(fù)那樣兇險的責(zé)任。前世她已經(jīng)過得夠苦,又何苦再回來多受一遭?
她這一世,應(yīng)該遠(yuǎn)離自己這樣的人,而過上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
沈輕舟的心里,隨著夜深而轉(zhuǎn)涼。
他站起來,淡聲道:“我走了?!?
出神中的陸珈頓了下,也站起來。
她手上的流蘇被帶落在地上,一道啪嗒掉在沈輕舟面前的還有個鮮紅的棉布小囊包。
沈輕舟撿起來,發(fā)現(xiàn)里頭裝著有東西,卻還帶著點香灰味。
“哦!差點忘了!”
陸珈臉上又有了神彩,她接過囊包,從口子里扯出一根絲線,輕巧地套在他手腕上:“給你求的護(hù)身符!
“戴著它,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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