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瑤,對不起。
簡瑤,我離開太久。
我們之間隔了一條淌血的河。
我瞎了眼也會爬過去。
——
與此同時,方青和簡瑤卻選擇另一種更直接的方式,釋放今夜心中的情感。
他們在警局樓下找了家小店喝酒。屬于這個城市的一家小紅燒烤。
彼此都沒有太多語,喝了好多杯之后,兩個海量的人,眼睛在黑夜中依然是亮的。
方青放低煙蒂,問:“為什么什么話都沒對他說,就走了?”
簡瑤抬起頭,望著這城市與家鄉(xiāng)似而不同的夜景。恍惚間好像還是多年前的夜晚,自己與三兩好友,在街頭暢談喝酒燒烤。可后來,她選了一條與普通人不同的路,選了一個萬中無一的男人。
然后滿身傷痕,滿懷暢慰。
滿心歡喜,滿心疼痛。
“老方,你知道靳為什么要走嗎?”
方青沒答。對于薄靳的離去,世人多有解讀。但是他知道,簡瑤一定有自己的解讀。
簡瑤抬手抿了口酒,說:“你知道鮮花食人魔案吧?那次我差點(diǎn)死了,也受盡很多折磨。靳他弄壞了自己的嗓子,冒著身敗名裂的風(fēng)險,把我救了出來??梢哉f,他差點(diǎn)為我放棄了整個世界?!?
“嗯。”
“失去我,也許會令靳變得瘋狂。可如果失去傅子遇,我想會令他變得沉默。”
方青靜默不語。
“如果還失去了眼睛呢?失去了原本可以看透一切罪惡的眼睛,信仰要放在哪里?靳其實(shí)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他沒有沉淪,更沒有墮落。他只是一個人遠(yuǎn)離了一段時間,可他內(nèi)心的那雙眼睛,依然凝望著那一切。老方,我今天……其實(shí)很高興,看到一年后的他,恢復(fù)得這么好,幾乎就跟從前一樣?!?
方青忽的笑了:“被你說得……我都不忍心再揍他一頓了?!?
簡瑤也笑了,只是笑容很輕。他倆舉杯一碰,然后不約而同看著眼前蒼茫的城市夜色。
罪犯是抓不完的,罪惡始終在黑暗邊緣蔓延。這城市里,還有喪心病狂之徒在逃竄。可為什么我的心,已經(jīng)感覺到溫暖起來?
“你問我為什么沒有跟他說一句話。”簡瑤輕聲說,“我怕他還沒有準(zhǔn)備好。我在等他走向我。”
——
夜色寂寥,有人在追尋,有人在等待,有人卻在拼命地藏。
黑暗的房間里,城市的高樓大廈間,電視始終播報著有關(guān)“蝴蝶殺人案”的消息。他把自己關(guān)在洗手間里,聽著顫抖的水聲,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壞透了,壞透了!一切都壞透了。
他殺的人,他愛的人。還有他自己。
猛然間,他放下手,就像做了一場特別長特別模糊的夢,突然驚醒,才發(fā)覺自己都干了什么。
他抬起頭,看著窗外,樓宇的縫隙,暗色窗戶的背后。
那兒有一雙眼睛。黑色復(fù)眼,骷髏一樣。
那是蝴蝶的眼睛,正看著他呢!
殺人呀,它說,那不正是我們想要的事么?(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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