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裴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拖著沒有修為的身體,走到了道宮的盡頭。
在這一路上,不僅有機關傀儡,也有各種陷阱。因為這個地方的特殊性,會失去修為,所以不可能安排活人守在這里,只能用這些死物。
哪怕是姚裴,這一路也走得十分艱難,被機關傀儡打死過,也被陷阱坑死過。
萬幸有“劍秀山主人”的印章,給了她足夠多的容錯。
不敢想象,若是沒有這些容錯,局面該有多難看。誰能一條性命走完這條路?反正姚裴自認為做不到。
就算有“劍秀山主人”印章帶來的容錯,姚裴走到最后的時候,也把印章的重來機會全部用完。
一蔽之,姚裴盡力了。
如果再有過不去的難關,姚裴也只能打退堂鼓,總不能為了幫助齊玄素或者反對地師把性命搭上。
所以不能說此地守備不嚴,關鍵還是“劍秀山主人”的印章。
在這一路的盡頭是一座金色大殿,通體仿佛由純金打造,這與巫教風格的石質(zhì)大殿截然不同,反而更符合道門的審美。畢竟道門和佛門都比較推崇“金”字,從金闕到金丹大道,從金身到金剛不壞,未必是一個意思,卻有內(nèi)在聯(lián)系。
看來這里畢竟是玄圣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就算玄圣后期不再離開玉京,姚祖也不敢在這里明目張膽地修建巫教風格的建筑。
其實那個時候的姚祖只是孤身一人,至多加個師橫波,姚家還沒發(fā)展起來。張家又遭逢大敗,正是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所以真正在道門內(nèi)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是李家,而李家恰恰是道門中的保守派,容不得佛門,也容不得巫教,更容不得兩面派,他們力求一個純凈的道門。
至于什么是純凈,什么是不純凈,當然要由李家來定義。
姚祖在這個時候雖然地位超然,但也不能正面抗衡如日中天的李家,更不能像地師姚令這般猖狂。
八根巨柱分別支撐著金色大殿的八個方位,無論是大殿的穹頂,還是巨柱表面,都刻滿了符箓。
只是不見齊玄素在夢中看到的景象,沒有星光匯聚成的大道,也沒有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小世界,也不必從湖上進入此地。
想來那時候還是草創(chuàng)階段,一切都很簡陋。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道門已經(jīng)用金色大殿這類表象遮掩了內(nèi)在的兇險混亂。
在大殿中央是一方祭壇——這也是唯一帶有巫教色彩的東西,祭壇大約只有丈余之高,卻給人以無限之大的感覺,古老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姚裴心中隨之生出陣陣悸動,不能自已。
姚裴緩緩登上祭壇,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竟然復原了,包括大巫血脈又都回來了。
祭壇的正中央位置刻著一只眼睛,刻痕就像血槽。
姚裴略微遲疑思索片刻,用“讓王”割開手掌,任由包含大巫血脈的血液滴落在眼睛雕刻上,漸漸填滿血槽。
血光充斥了整只眼睛,使其熠熠生輝。
祭壇周圍隨之升起十尊雕像,都非人形,或鳥身人面,或獸頭人身,或蛇頭人身,或人身蛇尾,或鳥面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