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真人府乃是正一道的樞機所在,每天不知要收發(fā)多少消息,所以不會限制子母符、訊符陣等手段,也不可能仔細甄別所有的消息。
事實上,大真人府的確有隔絕內外的陣法,只是太平世道,不會輕易開啟。
這就給了齊玄素機會,他取出“金紫魚符”,開始聯絡七娘。
按照時間來算,七娘這時候已經贏下玄圣牌爭霸賽,不僅送了姚裴一個“牌圣”的頭銜,而且還發(fā)了一筆小財,關鍵也是一筆小財。
所以七娘的心情不錯,破天荒地對齊玄素噓寒問暖一番,儼然是一位慈母,讓齊玄素好不習慣,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然后齊玄素便將他被人誣陷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不是要出一口惡氣,他更想知道這件事背后到底是誰在推動,要說是太平道或者李家,手法太糙,不像他們的行事風格,更像是某人看齊玄素不順眼,故意惡心齊玄素,而不是奢望把齊玄素拉下馬來,或者說,這是一個警告?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件事本來能掀起不小的風波,不過被天師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在許多人看來算是生死攸關的風波,在大人物那里呵氣就散,只是天師不愿居功,所以給了齊玄素一種威脅不到自己的錯覺。
齊玄素根基太淺,還是個光桿將軍,憑借自己的本事,很難查清此事,只能求助七娘,若是七娘不幫,那就求助張月鹿,畢竟天師已經把紫光社這條線交到了張月鹿的手中。
也正因如此,齊玄素忽然發(fā)現一個事實,其實婆媳不和是一把雙刃劍,他若處理不好,自然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梢翘幚砗昧?,就能兩頭逢源,若是七娘壓迫他,那他就可以聯合張月鹿對抗七娘,若是張月鹿欺負他,他就找七娘主持公道。
七娘聽完之后,笑了一聲:“清白這么好的武器,不用來誣陷就太可惜了。”
然后七娘又道:“這件事交給我,你放心好了?!?
平心而論,七娘貪財不假,可辦事異常靠譜,總有一種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可靠感覺,迄今為止,還沒有讓齊玄素失望過。
既然七娘如此說了,齊玄素便不再多談此事,轉說起了他的云錦山之行。
七娘消息靈通,對于齊玄素的行蹤不能說了若指掌,也能做到大概有數,對此并不意外。
“七娘,天師如此抬舉我,又說爐子里少了一根新柴,是不是與正一道和全真道結盟有關?”齊玄素問道。
七娘直不諱道:“的確有這樣的考量,你算是姚裴的替代品?!?
齊玄素以前就有一種感覺,全真道似乎在把他當作姚裴的替代品培養(yǎng),他當時還很困惑,現在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個替代品。因為姚裴是女子,張家又沒什么合適的男子,只有一個張月鹿分量足夠,可兩個女子不能結為道侶,那么就需要一個人代替姚裴代表全真道與正一道聯姻,齊玄素雖然不姓姚,但因為七娘的緣故,勉強算是半個姚家人,也足夠了。
所以齊玄素的判斷是對的,幸好姚裴不是男子,不然真要出大事。如果姚裴是個男人,那么他和姚裴的關系就不能如此融洽,說不定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當然,這不是齊玄素的唯一作用,全真道培養(yǎng)他肯定是綜合了多方面的考慮。姚裴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也可以把齊玄素推上去,讓齊玄素做大掌教,總好過讓給李家或者張家。
齊玄素又問道:“七娘,你覺得張拘成見我的意圖是什么?”
七娘隨口道:“給你一百萬太平錢,讓你離開張月鹿?!?
齊玄素半天沒說話,還是七娘狠啊,張口就從五十萬太平錢變成了一百萬太平錢。
七娘話鋒一轉:“如果他真這么干了,那么他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別說繼承天師之位,就是做個平章大真人都夠嗆。要我說,張拘成見你,一是走個過場,畢竟他算是副族長,不好不聞不問,見你也是名正順。二是看一看你的態(tài)度,繼而通過你的態(tài)度來判斷你背后張月鹿的態(tài)度,三就是跟你談條件。”
“談什么條件?”齊玄素又問道。
七娘道:“所謂談條件,其實就是互相妥協,他退一步,你也退一步,海闊天空。至于在什么事情上妥協,我只給你一個提示,張拘成這等位置的人,不會無緣無故跟你置氣斗氣,更不會意氣用事,那是澹臺瓊才會做的事情,他的關鍵在于‘利害’二字,剩下的你自己去想,這么大了,要學會獨立思考?!?
說罷,七娘便結束了這次對話。
齊玄素只能獨立思考。
張拘成受到了很大的震動,決定與他談一談,這肯定與張月鹿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