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接近凌晨,隱隱有風吹,得遠處的樹林嘩嘩作響,園區(qū)里的建筑大多熄了燈,黑黢黢一片。樓道里更是陰黑洞深。
林淺原本風風火火要往外走,只望了一眼,就有些膽寒了。
她扭頭看向厲致誠。
他站在原地不動,安靜沉穩(wěn)。
“你跟我一起去。”林淺神色自若地說。
他靜靜地望著她。
林淺的理由當然很充分:“雖然是顧總派你來取文件,但這里很多機密資料,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呆在這里。跟我走吧。”
厲致誠看她一眼,轉(zhuǎn)身,率先走出了辦公室。林淺立刻跟了出去。
走廊盡頭,就是一排洗手池。
頭頂?shù)臒簦呀?jīng)被厲致誠打開,暖暖黃黃的,照在光滑的池面上。而他雙手插褲兜里,站在她身旁。
林淺很滿意,伸手擰開水龍頭,水柱噴流而下,她把那根手指伸過去。
“咝”
好冰。
南方?jīng)]有暖氣,冬天水管里的水溫,真跟冰沒什么兩樣。林淺剛沖了一會兒,就覺得受不了了,把手往回一縮,就要去關(guān)水龍頭:“好冷,行了,回去抹牙膏?!?
“繼續(xù)沖?!币坏赖统劣辛Φ纳ひ?,果斷在她耳邊響起,“最少五分鐘。”
林淺微怔,斜眸瞟了他一眼。
依舊面無表情,在燈下英俊挺立如雕塑。也許是因為講這句話時帶上了命令的口吻,他的眉宇間似乎也添了幾分凌厲。
好較真啊
林淺沒吭聲,低頭看了看腕表,還真的又把手指伸回冰冷的水柱下,咬牙挺著。
而厲致誠的目光,不動聲色從她輕蹙的眉頭,移到那根手指上。水流清澈閃動,女孩的手指十分白皙纖細,被燙傷的部分卻紅得像抹了顏料。
厲致誠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投向廣闊的園區(qū)遠處。
五分鐘后。
林淺時不時看著表,時間一到,立刻伸手關(guān)掉水龍頭,沒有多一秒,沒有少一秒。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舉起來給他看,臉上同時綻放非常甜美的笑容:“謝謝你?。≌娴暮芄苡?。”
他掃她一眼,神色淡然地點了一下頭。
林淺又說:“你看,完全凍僵了,感覺不到痛了。”說完又是甜甜一笑,也不等他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向辦公室。
厲致誠站在原地,看著她一邊走,還一邊暗暗屈動著那根手指。靜默片刻,冷峻的面容終究還是泛起一絲笑意,也不急不緩地走進了屋里。
回到辦公室,林淺謹慎起見,還是給顧延之打了個午夜電話:“顧總,很抱歉打擾了。我在辦公室,厲致誠經(jīng)理剛才過來,想拿幾份文件,跟您確認一下?!?
那頭的顧延之聲音聽起來并無睡意,只是帶了幾分令林淺感到莫名其妙地笑意:“厲致誠經(jīng)理?嗯,是我安排的,給他吧?!?
林淺整理了幾份文件,交給站在一旁的厲致誠,又說:“宣傳冊還在印,等幾分鐘,我全部清點之后給你一份。先坐會兒吧?!?
厲致誠沒吭聲,在她對面坐下。
屋內(nèi)空蕩蕩的很靜,兩個人這么面對面坐了一會兒,林淺開口:“我們把紅薯吃了吧?!?
厲致誠抬眸看了她一眼,眸色靜深。林淺以為他不想吃,剛要說那我自己吃了,就聽他低低的嗓音:“嗯?!?
林淺只有一根手指受傷,兩手并用剝個紅薯還是可以的。小心翼翼剛把紅薯皮剝完,抬頭望去,厲致誠已經(jīng)吃上了。
兩人是相對坐在炭火盆前,他還是那副人高馬大的模樣,唯有骨節(jié)清晰的大手里,握著個紅薯,伴隨著咀嚼,耳邊的虎爪一動一動,看起來俊毅又斯文。
林淺心頭一動。到底相交甚淺,雖然好奇,也不好問他為何離開部隊來到企業(yè)。只是狀似隨意地問:“適應(yīng)新工作嗎?”
他動作一頓,嗓音波瀾不驚:“還好?!?
林淺點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很快就吃完一個,林淺也飽了。見他也停住不吃,于是說:“我不吃啦,很飽了。剩下的你要是能吃就解決掉吧?!?
于是他沉默而迅速地把剩下兩個也解決掉了。
林淺把所有資料整理完畢,打了個哈欠,再拿了份宣傳冊給他:“好了,齊了?!?
他單手拿著厚厚一疊資料,沉靜矗立不動,眼神疏淡地望著她。
林淺眨眨眼:“還有事?”
“我有燙傷膏?!鼻遒燥@淡漠的嗓音。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先上本文第一個小劇場
小劇場之投桃報李
很久以后,林淺想起最初相識的緣分,問厲致誠:“喂,你那天晚上,為什么主動提出借燙傷膏給我?”他那么面癱面冷,偶爾的熱情,還真讓她受寵若驚。
厲致誠正在看文件,抬眸看她一眼:“紅薯?!?
林淺不解:“什么紅薯?”
厲致誠又抬了抬眉,還算耐心的繼續(xù)解釋:“我吃了你的紅薯?!?
林淺微怔,終于明白過來。
敢情他只是恩怨分明投桃報李啊
“那要換了個人,給你吃了紅薯,你也會借他燙傷膏的對吧?”
厲致誠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答:“當然?!?
林淺郁悶了一會兒,又不郁悶了。誰叫給他投紅薯的是她呢?這就是緣分嘛!
想起另一個問題,又問:“你那時候為什么不懷疑我是奸細?”
“直覺。”
林淺頓時喪了氣,這算什么答案,好吧,跟這么個寡少語的男人朝夕相處,她也早習慣了。
第二天上班。
厲致誠和顧延之開完個短會,一起走回辦公室。
厲致誠突然問:“你為什么信林淺不是奸細?”
這時,厲致誠和林淺還沒有在一起,所以顧延之口無遮攔,滿不在意地答:“這不明擺著的嗎?林淺她雖然鬼點子多,但一看就是個心高氣傲的貞潔烈女,怎么會做奸細這種事?”
厲致誠靜默片刻,慢慢笑了:“的確?!?
明天中午十二點見。
由于前期停更重寫,我感覺到點擊大幅下滑,真的好心酸啊,有種風光不再的落寞感苦逼的墨搖旗吶喊,雁過拔毛人過留評,讓老墨感覺到你們的熱情還在好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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