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歷上的信息很清楚:
林淺,女,25歲。工作經(jīng)驗:3年。
于兩個月前確認錄用,職位是ceo助理,預定的入職時間就是今天。
可是
她抬頭望著林淺:“我記得你。只是這些天愛達發(fā)生了一些事,新聞也應該有報道,你不知道?”
林淺稍稍有些羞赧:“我不太清楚?!?
她這個人,向來信奉“善待每一個人,更要善待自己”的準則。當初決定跳槽,自認為辛苦了好幾年,難得中間歇一歇,一定要玩?zhèn)€夠本才能重出江湖。
所以拿到愛達的錄用通知書時,她找了諸多借口,把入職時間定為兩個月后。因為愛達ceo對她特別賞識,也不是很急著用人,所以應允了。
于是這一個多月她天南海北玩得不亦樂乎,還在西藏呆了一個多星期,過得猶如閑云野鶴,加之之前在藏地又遇了險,倉促趕回來報到,還真不知道最近發(fā)生了什么。
人力資源經(jīng)理微一沉吟,說:“集團的經(jīng)營遇到一些困難。前任ceo在一周前,已經(jīng)引咎辭職。ceo職位暫時空缺。”
林淺:“”
求職技巧的書可沒教導過她,如果你應聘的職位是ceo助理,可ceo卻搞垮了企業(yè),自己也下了臺,你又該怎么辦呢?
頂層,副總裁辦公室。
顧延之親自泡好了兩杯普洱,一抬頭,就見厲致誠立在光影斑駁的落地玻璃前,修長的眉頭輕擰著,望著下方廣闊的園區(qū)沉思。
他已脫了大衣,里邊穿的是件松枝綠的軍襯衫和長褲,顯得又高又瘦。許是多年軍旅生涯熏陶,就這么簡簡單單往那里一站,自有料峭清逸的氣場。
顧延之微微一笑,走過去把茶遞給他。
厲致誠開口:“情況有多糟糕?”
顧延之在一旁沙發(fā)坐下,輕抿了口茶,道:“很糟糕。我們花了天價年薪請來的那位ceo先生,在海外市場虧了20億。關(guān)鍵他還特別擅長瞞天過海,比我還能!現(xiàn)在東窗事發(fā),他完蛋,我們也完蛋了!”
厲致誠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眉宇間只有淺淡的清寒之氣。
“我們還剩下多少?”
他措辭并不專業(yè),但顧延之聽懂了:“你說市場占有率?海外市場一塌糊涂,就不用說了。國內(nèi)市場,因為當時為了發(fā)展海外,資源資金都抽離不少。結(jié)果其他競爭對手聞風而動,蜂擁而上搶地盤。尤其是司美琪,從我們這里搶走的市場份額最多?,F(xiàn)在愛達的市場占有率,已經(jīng)從20%下跌到8%?!?
厲致誠端著茶杯站在原地,并不吭聲,唯有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過青瓷茶杯光滑的邊緣。
“知道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室內(nèi)陷入平靜的沉寂,只有茶香陣陣縈繞。
顧延之看著他,感覺其實也有那么點陌生。
誠然兩人從小關(guān)系極好,但這些年甚少相見,對他的近況的了解,也都只基于種種傳聞
傳聞歷次軍事演習,他的部隊總是成績卓越。這次他要轉(zhuǎn)業(yè),部隊方面阻力很大;
傳聞他用兵狠辣果斷、神出鬼沒,被稱為“西南之狼”,全不似他清秀內(nèi)斂的外形;
他如此年輕,除了軍事,從無別的愛好:金錢、女人、權(quán)力跟他都是絕緣的。與這燈紅酒綠的時代相比,他就像活在另一個時代的古板乏味的男人。
顧延之唇角輕揚。
董事長怎么會突發(fā)奇想把這個兒子叫回來管事?而他居然還同意了?
雖然有句老話是“商場如戰(zhàn)場”,但那根本是兩碼事。商場要的就是爾虞我詐、奸猾厚黑。而他?
軍人氣質(zhì)雖然卓絕,對經(jīng)商卻是一無所知毫無經(jīng)驗。又是如此沉默冷傲,連跟旁人多講一句話都欠奉這么個人,到底要怎么管理數(shù)千人的企業(yè)?。?
這時,秘書敲門進來。
是人力資源部送來了一份簡歷。
顧延之揮手讓秘書出去,往老板椅里一坐,隨意翻了翻,說:“嘖嘖,都什么時候了,這個月員工離職率都30%了,居然還有人跑來報到,有個性啊還是傻啊?!?
厲致誠依舊沉默著。
顧延之繼續(xù)說道:“我們的前任ceo雖然操蛋,一些內(nèi)部管理流程還是做得不錯,招聘的人才都還算精英。這個人是他給自己招的,想必應該不差。你反正也需要個助理,看看要不要留下?”
“隨便?!鼻謇涞恼Z氣,顯然對他提到的人和事沒有半點興趣。
顧延之又翻到簡歷上的照片,倒是樂了:“呦,這不是剛剛在路上看到的美女嘛?!毖刂臍v欄隨口念道:“林淺,中x大經(jīng)濟管理系畢業(yè)”聲音稍稍一頓:“曾擔任司美琪公司市場部高級專員,連年績效成績均為優(yōu)秀”
厲致誠轉(zhuǎn)頭看著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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