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精心策劃的構(gòu)陷，瞬間淪為一出滑稽可笑的鬧劇。
蕭政賢狼狽不堪，在滿朝文武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幾乎是逃也似的宣布了退朝。
他身后，蕭凌川身姿挺拔如松，緩步而行，所過之處，官員們無不躬身行禮，那份敬畏，遠勝于對倉皇離去的皇帝。
......
陰暗潮濕的天牢深處，腐臭與血腥味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趙謙被丟在一個角落的稻草堆上，四肢被粗重的鐵鏈鎖著，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曾經(jīng)在南月權(quán)傾朝野的威風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具枯槁的軀殼和滿眼的恐懼。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空寂的甬道里回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驚恐地抬起頭，透過牢門昏暗的光線，看到了一雙黑底金線的云靴，再往上，是那身他再熟悉不過的，象征著大鄴無上權(quán)力的親王蟒袍。
蕭凌川來了。
“不......不要過來......”趙謙嚇得渾身發(fā)抖，拼命向后縮，可冰冷的墻壁擋住了他的退路。
他想起被蕭凌川關在景王府地牢里的慘狀，那種被蟲豸啃噬、深入骨髓的劇痛，讓他至今想起來都不寒而栗。
“王爺饒命??！此事......全是魏夫人的主意！”他急切地辯解，將所有的罪責推得一干二凈，“她說，只要老夫在殿上指認你......指認你是老夫和芷若的骨肉，她便派人送老夫回南月！老夫是太想回家了，才一時糊涂答應了她！并非有意和攝政王你作對??！”
蕭凌川站在牢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平淡無波，仿佛在看一只螻蟻的垂死掙扎。
“本王只是好奇，”他終于開口，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你在地牢里已經(jīng)癲狂無狀，為何會忽然恢復清明？”
趙謙一愣，隨即解釋道：“是魏夫人！是她找人給老夫看病，老夫服用了不少藥，這才漸漸好起來的......”
話還沒說完，他喉頭猛地一陣翻涌，腥甜的氣息直沖鼻腔。
“噗”的一聲，一口紫黑色的黏稠血液從他口中噴出，濺在身前的稻草上。
趙謙頓時驚恐萬分。
這血怎么顏色如此古怪？
蕭凌川目光落在地上那灘血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現(xiàn)在本王知道，魏夫人找的是誰給你調(diào)配藥了。”
“誰？”趙謙下意識地追問，一股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的心臟。
蕭凌川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笑意卻比天牢的寒氣更冷徹骨髓。
“南月毒師。或者說，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