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短促而冰冷,讓御書房的暖意都降了幾分。
“臣不過一個臣子,就算跟所有人樹敵又如何?大不了有天去封地待著,不問政事便是?!?
他放下茶杯,抬眸直視著龍椅上的蕭政賢,目光銳利如鷹。
“但陛下就不同了,您是大鄴的君王,自然是要讓所有人都臣服于你?!?
他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zhuǎn),像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直直捅了過去。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陛下讓天下人都臣服又如何?陛下登基一年有余,至今子嗣仍無動靜,門閥可最見不得此事。陛下有這份閑工夫來管臣的閑事,還不如好好想著,如何為皇家開枝散葉!”
蕭政賢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案上,滾燙的茶水濺出,燙得他手背一片通紅。
他卻渾然不覺。
蕭凌川那幾句話,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他心口最痛的地方。
子嗣!
這是他登基以來最大的心病,是他身為帝王最大的恥辱!
蕭凌川卻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當(dāng)面戳穿!
蕭凌川仿佛沒看見他驟然鐵青的臉色,施施然起身,行了個敷衍至極的禮:“陛下若無他事,臣,告退。”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走,背影挺拔,沒有半分遲疑。
殿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蕭政賢死死盯著他消失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一股郁氣堵在喉間,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得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恰逢皇后顧晚櫻前來請安,手捧一碗親手熬制的湯藥,溫軟語地勸他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