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到后來,許青白手里的軍刀都砍得卷刃了。
他又砍翻一人,找準(zhǔn)了機會,俯身快速搶過敵人手中的刀,接著戰(zhàn)斗。
大匈的制式軍刀,與他們綠柳營隨身攜帶的軍刀又有所不同,無論是刀身重量、長短都有出入。
許青白換了對方的刀,用著多少有些不趁手,這讓他的攻擊為之一滯。
列隊在他身后的一名戰(zhàn)友見狀,大喝一聲:“許青白,接刀!”
那人隨即扔出了自已手里的軍刀,拋向許青白。
許青白閃身躲過敵人的一擊,抬手接過從身后拋過來的軍刀。他掄在手里,挽了一個刀花,白光閃閃,那股熟悉的、趁手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他甚至還有空閑功夫,回過頭來,高喊了一聲:“謝老哥借刀!”
而列隊在許青白身后,等待上場多時的一眾兵卒,一個個的,也開始變得興奮,變得躁動!
他們看著許青白擋在前面,如天神下凡般,威猛無比。
......
隨著持續(xù)的消耗,許青白的身上也有了多處刀傷。
傷口處,有鮮血從他的身上滲出,與著敵人的血混一起,染紅了他的衣服。
他的大腿上,更是被敵人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深約一寸許,皮肉翻飛,幾可見骨,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許青白甚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站在了前面。
他著急地尋找龔順的身影,最后發(fā)現(xiàn)后者此刻正躺在地上,嘴巴里正汩汩地往外滲著血...
他發(fā)瘋一般地砍退身前的三個敵人,跑過去扶起龔順的肩膀,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龔順嘴巴張合間,冒出一串串血泡,他對著許青白含糊不清地說道:“留著...命,回去...”
淚珠從許青白的眼睛里滾落,大顆大顆的,仿佛要串聯(lián)成線。
他抱住龔順的尸體,仰天一聲長嘯,雙眼猩紅。
許青白伸手幫龔順閉上了眼睛,又掰開龔順的死死握刀的手指,取出了那把仍被他緊緊握住的刀,提在了自已的左手。
他對著那具再也不能開口回應(yīng)的尸體,說道:“龔大哥,你沒殺完的敵人,我來幫你接著殺!”
他起身,雙臂向后微展,提雙刀在手,執(zhí)雙刃向前!
他如同一只展翅的巨鵬,張開了雙翼,撲入敵群中...
他此時已經(jīng)殺得忘我,殺得入魔。
他運轉(zhuǎn)神通,仙府里那顆文膽熠熠發(fā)光。在這漆黑無邊的夜里,他耳聰目明,觀感敏銳,動作極快,在不斷收割人頭...
他知道,此時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
不是敵人死,就是他自已亡!
不是敵人死,就是他身后的一眾袍澤亡!
他仿佛入了魔怔,滿身殺氣。
如果此刻有兵家修士在場,動用天眼神通,一定會被驚掉下巴。那些殺氣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涌來,不斷在他身上匯聚,濃稠似膏。
甚至連他自已都沒有意識到,他體內(nèi)那條原本萎靡蜷縮的大龍,瞬間睜開了眼睛,隨后張大巨口,對著那些殺氣一陣龍吸...
那條大龍越來越凝煉實質(zhì),身形也越來越粗壯,最后,竟然開始昂首游走,發(fā)出一陣陣歡愉的龍吟聲。
終于,他的脊柱處傳來噼里啪啦的脆響,像是打破了某種桎梏。
在生死大戰(zhàn)中,他的武道跨過了鑄骨境!
體內(nèi),仙府之旁,再開一武府。
武府之內(nèi),結(jié)出一小人,通體金黃。
那金色小人面目還有些模糊,卻依稀與許青白有幾分神似。
它低頭、閉目、曲腿、捏拳,盤坐在許青白的武府之中。
這顆小人形態(tài)的武魄,竟與他仙府內(nèi)的那顆金色文膽品次無異。
同屬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