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城。
此地是尊虛圣教副教主許屠的教城,以盛產(chǎn)鳴雷白沙聞名。
而鳴雷白沙,乃是煉制仙器的上好材料。
從一階仙器到六階仙器,它都能發(fā)揮作用。
如今許屠連同麾下一眾壇主已經(jīng)死亡大半。
但白沙城卻依舊按照本能與慣例運轉(zhuǎn)。
在圣宮派來的副教主上任白沙城之前,幸存的三名玄仙壇主便是這座教城的新主宰。
……
我叫孫恒,元嬰修為,白沙礦脈的礦奴之一。
我每天的任務(wù),就是從地下暗河之中淘洗泥沙,從中篩出鳴雷白沙。
這項工作沉重且繁瑣。
地下暗河冰冷刺骨,每次都要浸沒膝蓋,導(dǎo)致我的雙腿沉重似灌鉛。
有時還會遇到一些人面蛙、人面魚的偷襲,更是讓雙腿徒增不少傷痕。
遠處傳來鞭子抽打肉身的悶響,我忍不住朝那邊看去,幾個身著紫黑道袍的管事們手持鞭子,來回踱步,目光陰狠。
每一個礦奴則都佩戴著禁靈鎖,這些鎖鏈可以增強元神感知,從而迅速發(fā)現(xiàn)掩藏在泥沙之中的鳴雷白沙,還會禁錮法力,使礦奴無法釋放法術(shù)。
而紫衣管事手里的鎖鏈名為噬靈鞭。
兩者之間存在共鳴。
噬靈鞭每次落下都會讓礦奴元神百倍痛苦。
噗通。
不遠處的一道聲音摔倒在暗河之中,周圍的修士神色麻木,沒有去管。
一名紫衣管事罵罵咧咧地淌水過來,眼見那倒在水里的老修士已經(jīng)沒了氣息,上去便是一腳。
而后環(huán)顧一圈,厲聲道,“上頭的命令,今日上供量提高兩成!否則就給我去水牢待著!”
我渾身冒出冷汗。
每日上供一百斤鳴雷白沙本就頗為艱難。
如今又要提高兩成。
豈不是注定無法完成?
紫衣管事即將從我面前走過時,我攥緊拳頭想要反抗,想要狠狠砸上去。
但當(dāng)他真的走過我的面前時,感受著那出竅期的氣息,還有那明晃晃的噬靈鞭,我立刻陪著笑臉,點頭哈腰。
哪知紫衣管事卻隨手一鞭抽了過來,冷笑道,“孫恒,你這個月已經(jīng)連續(xù)五次沒能達標,這次一百二十斤如果做不到,就給我滾去下游撈沙?!?
巨大的痛楚將我全身挾裹,我?guī)缀躜榭s成了一只大蝦。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強撐著沒有倒下,依舊陪著笑臉。
因為我知道暗河下游更加可怕。
那里水深可過胸,水里的人面魚更加兇惡嗜血。
被打發(fā)到那里的礦奴,沒有一個能活過二十年。
至少在暗河中游,還能混口飯吃。
然而下一刻,血色劍氣便撕開了終年縈繞于暗河上方的寒霧。
一道黑衣身影憑空而立,血色圓盤在他腦后浮現(xiàn)。
其掌心懸浮的恐怖氣息讓整條白沙礦脈都開始轟鳴。
紫衣管事們祭出的法寶還未靠近,便被無形無息的力量碾碎成灰。
“鎖鏈不是用來戴的?!?
黑衣青年并指虛劃,無數(shù)條佩戴在礦奴脖頸上的鎖鏈應(yīng)聲而碎。
那些禁錮我們法力多年的鎖鏈碎片并未落地,而是圍繞著他宛若游龍般盤旋。
“而是用來殺人的?!?
黑衣青年隨手一指,無數(shù)鎖鏈碎片便朝著四面八方激射。
所過之處,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圣教紫衣管事紛紛悶哼著倒地,染紅大片大片的暗河。
我聽到黑衣青年張口說話,聲音宛若洪鐘大呂,經(jīng)久不絕。
“吾名楚玄,道號百煉,金仙修為,今朝建立離火圣地,爾等皆可入!”
我的體內(nèi),干涸已久的經(jīng)脈中赫然有法力開始重新噴涌。
我的胸腔中,壓抑許久的熱血開始重新翻騰。
“愿誓死追隨離火圣地!”
無數(shù)相同的聲音在我耳畔炸響,那是許許多多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淘洗泥沙的礦奴們。
……
“情況如何?”
楚玄隨意問道。
高云天興奮道,“稟前輩,白沙城內(nèi)被尊虛圣教奴役的修士多達百余萬,修為最低者也有筑基,最高者乃是渡劫?!?
“此外,白沙城地下監(jiān)牢中還禁錮了十余名天仙、真仙,似乎是來自圣宮的命令,讓他們繼續(xù)抓捕祭品。”
“如今這些修士都已加入我離火圣地?!?
“他們要么是礦奴,要么是祭品,現(xiàn)在獲得自由身,對您都崇敬不已?!?
楚玄微微一笑,“我已布下陣法,白沙城及周圍十萬里內(nèi)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