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岐島顧正臣坐在海邊,手持魚竿安靜地坐著。
嚴(yán)桑桑站在一旁,迎著海風(fēng),一臉愜意與輕松。
顧正臣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輕聲道:“桑桑,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嚴(yán)桑桑上前,坐在了一塊平滑的石頭上:“說什么,夫君這樣做必然有這樣做的道理。反正妾身是夫君的人,不管死后是升天還是下地獄,妾身都陪伴左右,這就足夠了。”
顧正臣無奈地?fù)u了搖頭:“你啊,要有自己的見解與看法才是。”
嚴(yán)桑桑含笑,紅唇微啟:“妾身的見解與看法就一個,那就是跟在夫君左右,夫君要當(dāng)惡魔,妾身便手持長刀開路,夫君要當(dāng)神仙,妾身便手提燈籠引路。”
“總之,夫君的路,便是妾身的路。我們性命一體,哪來那么多見解與看法,相信你,就足夠了?!?
顧正臣是深深看了看嚴(yán)桑桑,這個女人啊,還是一如十幾年前,認(rèn)準(zhǔn)的事,難改。
“夫君,各船長來了?!?
顧正臣抬頭看去,只見幾艘船正在接近,放慢了速度。
半個時辰后,藍玉、周興、盧震、劉真、朱煜等人紛紛趕來,朱棣、段施敏、梅鴻等人也跟來了。
段施敏上前,行禮道:“大將軍,日向國已滅,末將前來繳令!”
梅鴻行禮:“大隅國已滅,末將前來繳令!”
秦松、高令時、林山南紛紛繳令。
朱棣上前,道:“先生,目前九州島的倭人,除少量僥幸逃至山林之中的,絕大部分都被壓到了筑前、豐前兩國,尤其是太宰府,更成了人口聚集之地,人口數(shù)量應(yīng)該有三四十萬,其中軍隊,大致有六萬。”
顧正臣微微點頭,道:“辛苦了,接下來,梅鴻、段施敏,率兩萬軍從南面封鎖筑前、豐前,秦松、林山南率兩萬軍自西面封鎖筑前,高令時、黃半年,領(lǐng)兵兩萬繼續(xù)封鎖關(guān)門海峽。”
“我率兩萬軍,自博多灣登陸。八萬大軍,用五日合圍,步步為營,直至徹底封住太宰府、大野城、基肄城。你們有沒有問題?”
梅鴻、高令時等齊聲:“沒問題!”
“我有問題!”
桂山伯劉真走了出來,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顧正臣:“鎮(zhèn)國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下達過什么命令?”
顧正臣微微瞇著眼,看著劉真,緩緩地說:“怎么,七日之前的討論,還要再進行一次嗎?”
劉真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不是再討論的問題,而是應(yīng)該停下來的問題!你知不知道,大軍過處,雞犬無生,連婦孺都沒放過。你是大明的國公,應(yīng)該清楚,戰(zhàn)場不殺百姓!”
顧正臣看向朱煜、周興等人,平靜地問道:“還有誰要質(zhì)疑我的命令,一起站出來吧?!?
朱煜、周興等人眉頭緊鎖,猶豫再三,最終也沒邁出一步。
顧正臣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見沒有人站出來,便對劉真說道:“你被解職了,可以跟著后勤船隊返回太倉,也可以留在這島上,等戰(zhàn)爭結(jié)束時一起離開?,F(xiàn)在,還有誰有話說?”
劉真瞪大眼,急切地喊道:“鎮(zhèn)國公,我可是桂山伯,你解我的職?”
顧正臣呵了聲:“我是征東大將軍,莫要說你是個伯爵,就是個侯爵,公爵,再大不敬一點,哪怕你是王爺,征東之事,也是我說了算!除非你拿來陛下旨意,撤了我的大將軍職,否則,我就能撤你的職!”
藍玉心頭一顫。
這話,分明是在敲打自己啊。
劉真哪受得了這般,惱怒一下子沖昏頭腦,厲聲喊道:“鎮(zhèn)國公,你知不知道軍中很多人對你不滿?”
顧正臣走向劉真,一股壓力讓劉真不由得后退了幾步。
“對我不滿?”
“沒錯!我們是仁義之師,軍法軍紀(jì)你都不顧了嗎?軍士也是人,他們也有下不去手的時候!”